“提親?向誰提親?”方舞衣臉色瞬間蒼白,她才十七啊,可不想這麼早就嫁人,然後隻能相夫教子,一輩子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去了。
“自然不會向我提咯!”一旁的方靖涼涼地插上一句,立刻引來方舞衣殺人般的目光,他卻若無其事地將目光調回到手中的蘋果上,仿佛蘋果就是那顆夜明珠。
“我不嫁!”方舞衣跺腳道。
兩道抽氣聲同時響起,然後就是方家兩老一震怒一震驚的呼聲——
“胡鬧!女兒家的親事從來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由不得你不要!”
“乖女兒啊,別任性,商少爺的父親是娘的表哥,會對你很好;而且你看這商家多富貴啊,你嫁過去不會委屈你的。”
“娘~~女兒才十七,您舍得這麼早就把女兒嫁掉嗎?女兒還想多陪在娘身邊幾年呢!”方舞衣賴著方夫人撒起嬌來。
方夫人心疼地抱著心愛的女兒:“娘也舍不得啊!可是,寶貝乖,娘也是為了你好啊!你看,商家光是聘禮就送來這麼多,可想而知他家多有錢了!要是錯過了,以後上哪兒再找這麼好的夫家啊?”
“你娘說得沒錯!何況,都十七了還小?你娘像你這麼大時,都已經懷上你哥了!”方敬澍粗聲道。
方靖事不關己地繼續啃著蘋果,翹起的二郎腿悠閑地晃蕩著。
“哥!”方舞衣一把搶過他的蘋果,“你也不幫我!”
方靖一攤手:“我怎麼幫?去商家把那小子打成殘廢,讓他參加不了婚禮?”
“胡鬧!他是你的妹夫!”方敬澍皺眉,對於兒子總是吊兒郎當的樣子很是不滿。
方靖衝妹妹一眨眼:“看吧,我也沒辦法。”
“你!”方舞衣氣憤地瞪他,忽然又笑起來,轉向方敬澍,“爹,哥哥都還沒娶親呢!我怎麼能搶在哥哥前麵呢?我看,還是等哥哥娶親之後再商量我的親事也不遲啊!”
方靖聞言差點跌下椅子:“娘,這就是你生的好女兒,就知道陷害她親哥哥!”
方夫人無奈地笑起來:她生的兒女,她還不了解嗎?哥哥不也沒個哥哥樣!
“好了好了!我心裏自有打算!商家這門親事反正我已經答應下來了,你答應不答應都必須嫁!”方敬澍一錘定音,留下委屈的方舞衣和幸災樂禍的方靖,便進了內堂。
“乖女兒,別不高興了,娘當初也是像你現在一樣,不願嫁人,可嫁過來之後還不是好好的?不然,哪有你們兩個啊?”方夫人走過來寵溺地拍拍方舞衣的小手,“放心吧,嫁人並不是像你想的那樣可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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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
一身黑色勁裝的方舞衣小心翼翼地向後門潛行。
“哼!要我乖乖嫁人?我才不會那麼笨呢!”方舞衣輕聲嘀咕著,水靈的大眼滴溜溜地四處瞟著,戒備至及。原本,她要從方家這樣一個沒有護院的小宅子裏逃出去簡直就是易如反掌,因為“飛絮劍法”的基本功就是輕功。
但偏偏,這裏還有一個方靖!
現在,方舞衣一邊潛行一邊默默祈禱著方靖已經睡下了。
就像她秘密地跟爺爺學了“飛絮劍法”一樣,他也神不知鬼不覺地學了一身非常高深的武功,導致她做什麼事都難以從他的眼皮之下逃脫。
“飛絮劍法”雖然是很厲害的武功,一出手就會有人喪命,但爺爺嚴令規定除了逼不得已或危急關頭,其他時候都不準她輕易展露,更不能向任何人透露!所以嚴格來說,她空有上乘的武功和爺爺傳給她的高深內力,能用的隻有輕功而已。
怕被方靖發現還有一個原因——
經過傍晚那場爭吵後,她沒跟家人一起吃晚飯,家人以為她還在鬧脾氣,也沒懷疑。而她就趁那個時間悄悄潛進方靖的書房,拿走了那把一直掛在牆上、不準任何人碰觸的含光劍!
含光劍隻有一尺長,小巧輕便;通體呈玉白色,乃一整塊玉石打磨而成,瑩白玉潤、手感冰涼,卻相當鋒利;尤其是在夜晚,劍身甚至會發出淡淡的光暈,異常美麗;劍鞘也清麗素淨,水仙浮雕顯得高貴而幽雅。
方舞衣第一眼見到時就喜歡上了它,而方靖卻不準任何人碰觸。
長她八歲的方靖很疼愛她,什麼事都依她,卻不知為何,在這件事上,連半分商量的餘地都沒有!
這次離家,不知什麼時候才會回來,剛好趁這個機會將含光帶在身邊,既可以防身,也可以滿足自己一直以來想要擁有含光的心願,何樂而不為呢?
摸摸包袱中含光,方舞衣甜甜地笑起來。
方靖吹滅了燭火,藏在窗後,看著院裏那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唇邊的淺笑加深:早就知道她會用這招!他這寶貝妹妹可不是父母認為的乖寶寶!如果以為她隻是鬧鬧脾氣,過幾天就好了,那可就大錯特錯了!
隻是不知,商家那小子聽說舞衣翹家逃婚後會有什麼反應呢?真值得期待啊!
“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方舞衣拍著胸口,“緊張死我了!”回頭看向自家院落,又滿足地笑起來,“嘿嘿,這次總算逃過哥哥這關了。”撫著包裹裏的含光,慧捷的水眸中狡黠之色一閃而過,方舞衣滿懷興奮地踏上了這生平第一次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