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5章 番外,井清井琅(2 / 3)

傅問漁一把拉過被子蓋在兩人身上,被子裏不時傳來一句句奇怪的話。

“別動別動。”

“不要咬我肩膀啊,你可以吻我嘛!”

“不要亂動,傅問漁不要動,你住手!”

太下流了,太羞恥了,太不堪入耳了,嘖嘖,咦……

明明說好是傅問漁要把方景城怎麼著,到後來卻依然變回了方景城把她怎麼著,在床榻上,傅問漁著實沒有半點主動權。

也是巧,就這一次,他中了。

杜畏診出傅問漁的喜脈時,方景城整個臉都是綠的,鬧不清地要以為他是喜當爹。

傅問漁掛在方景城脖子上像個麵團,歡歡喜喜,眉眼舒展滿是快活:“快快快,快說你高興,你要當爹了。”

“我……我高興。”

“嘖,你笑一個。”

“嗬嗬。”

“方景城你再這樣我打你了啊!”

“有什麼好生的嘛!那麼疼!我就知道那天你沒安好心!”

“這個書上說了,因人而異,有的人生孩子很疼,有的不怎麼疼,我覺得我就是不怎麼疼的那一類。”

方景城不說話,一個人生著悶氣,傅問漁跳到他背上踢著腿兒:“我就是想給你生個孩子嘛,我自己也想要一個,你看胡膏,欒二千,流七月,畢苟他們都有孩子了,就少我們了,我看著多羨慕啊,而且我看過書的,書上說,隻要平時多注意,生孩子的時候是不會太辛苦的,畢苟是因為太懶了,懷著的時候連地都不下,天天還吃得多,這才生來辛苦,放心吧,我沒事的。”

方景城托著住她,歎氣看著她歪在自己肩膀上的小腦袋:“那你聽好了,你現在有身孕,書屋就不要去了,我讓花璿幫你打理,不要心情不好,吃什麼都不能過量,要平穩,你喜歡的螃蟹啊之類的寒性重的東西不能吃,不可以喝酒,青梅酒也不行,海鮮幹脆全戒了吧,蝦什麼的也少吃些,不要貪嘴啊。啊,還有什麼我想想,哦對了,會想吃酸的,我到時候買點酸梅放在家中,給你用冰糖醃一下,要經常下地走動,身體才會好,生孩子的時候才會輕鬆一些……你怎麼不說話?”

他一個人絮絮叨叨了大半天,傅問漁卻一聲不吭,半晌發覺不對勁,便停了步子問她。

傅問漁趴在他寬厚的背上看他一個人說不停,如果他真的不想要孩子,哪裏會知道這麼多生孩子要注意要忌諱的事?該是平日裏多有準備,到處問人到處看書,這才記下了這麼多條條例例,否則他一個粗老爺們兒,怎麼會留心這種東西?比自己思慮得還要齊全。

“怎麼了啊?是不是不舒服?想吐嗎,不該啊,難道這麼快就有反應了?”方景城一邊納悶一邊放下傅問漁轉身看著她。

傅問漁雙手環住他脖子,陽光下她纖長的睫毛帶著光,盤成婦人髻的頭發隻是讓她越添風韻,更具風情,那種成熟的嬌媚不是年輕時的她能有的,她笑聲道:“我們多生幾個吧,好不好?”

“你想得美!就這一次,下不為例!”方景城一把抱起傅問漁在懷中,惡狠狠地瞪了她一下,眼中卻有些淡淡的喜色流露出來。

頭兩月,傅問漁吐得苦膽都要吐出來,什麼都吃不下,方景城心疼得緊卻毫無辦法,不敢將什麼偏方都給她試,隻能想盡辦法弄些她平日裏愛吃的小食想勾起他食欲,他甚於還往望京城裏去了信,問問已經是皇帝的胡膏,他家夫人懷孕吐得厲害,該怎麼辦?

大概全天下,唯一一個敢向一國之君問個止孕吐法子的人,也隻有方景城了。

胡膏當時看到信笑出聲來,拉著嫵娘過來一起看,信上方景城的字龍飛鳳舞充滿了怒氣,像是對傅問漁腹中那不聽話的孩兒有百般的惱火一般,胡膏笑了大半晌,提筆寫了個方子,給他寄了去,又把這消息告訴了還住在老胡府沒有搬進宮來的胡萊胡老大人,胡老大人拍著膝蓋就站起來,興致勃勃地要給方景城和傅問漁的孩子取名字,嚇得胡膏連忙拉住他,好說也是人家家裏的孩子,您老怎麼好給人家的孩子取名字?

他不好說,爹,您取的那些名字都太過別致了些,怕是除了我胡家的人消受得起,別人家的都遭不住啊。

老胡大人這才作罷,又捋了捋胡須,拉過他孫女:“小瑙兒,你說你爺爺給你取的名字好不好?”

胡瑙小嘴兒一扁,可憐巴巴地望了一眼她父皇,她父皇衝她使著眼色,我們的公主殿下她不得不道:“爺爺取的名字當然好,天底下沒有比胡瑙更好聽的名字了。”

老胡大人便眉開眼笑。

藥方子一到,方景城就替傅問漁熬藥,幾副吃下去,吐立刻就止住了,方景城遙遙一謝胡膏,暗自打算著他家閨女生得好看,杜畏的兒子應該是配得上的。

孕吐止住之後,傅問漁的胃口便大好,每日的飯量也漲得快,方景城不放心別人打理傅問漁的吃食,就算是如大嬸他也不太放心,自己主動走進了他這一輩子沒真個碰過的廚房。

傅問漁扶著腰站在廚房門口,看著滿屋狼藉,烏煙瘴氣,有些不忍直視,方景城的鼻子上還有些黑灰,頭發間有幾根野草,卷起袖子正一本正經地鼓搗著一個小小的缽,缽裏翻滾著白色不明液體。

她小心翼翼地問道:“要不,咱叫如大嬸過來幫你?”

方景城卻推著她坐下:“廚房油煙大,你別老過來,對你身體不好,坐著啊,我給你熬了些鹹骨粥,開胃好入喉。”

你隻是做個鹹骨粥,卻是快要把整個廚房都掀了一般啊,聽說你還準備做一桌子菜把畢苟和花璿那兩對人也叫過來一起吃,我真的很擔心你會不會把屋子燒了啊。

鹹骨粥端上桌,方景城吹了又吹涼了又涼,覺得溫度差不多了才遞到傅問漁麵前,粥這個東西之所以為稱為粥,是指把米粒熬爛成糊狀。

眼前這一碗,頗是令人費解,米是米,湯是湯,骨是骨,他們十分的涇渭分明,絕不互相幹涉,上麵還浮了一層五顏六色的光澤的油,飄了幾根煮得太老變得枯黃的青菜認不出原型,最後還有一些黑乎乎的不明物體在其中,傅問漁看著這碗賣相有點慘不忍睹的鹹骨粥,笑容有些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