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單的兩字,濃濃的笑意,讓楊天琛體會出,她是一個很鎮定的女人。也許更貼切地說這不是她天生的,而是後天被太多人摧殘得來的應社交際保護。她的可憐之處便在於她全數接收一點也不懂得刪除。對她的傻勁,他不知是該為如此現代噬人的環境還能打造出如此純品而為世人掬一把淚,還是搖醒她,讓她明白,社會是殘酷的,你可以喜歡什麼就接收什麼,無需去忍去裝。可是他想,如果此刻他這麼對她說,相信下一刻她會像看怪物一樣盯著他瞅。想想,他說。
“以後,有委屈就告訴我,需要勇氣就找我,我,楊天琛,這輩子都當你的靠山!”話吐字清晰,說得利索,也說得沉重。
她訝然地望著他,一愣一愣……
他看出她的懷疑,甚至對他直皺眉頭,但是他不介意,一點也不介意,她需要時間適應他給予的照顧,全身心的照顧!
“晚餐時間到了。”輕啄一口她的小嘴,他喃語。
“咦?”
“走咯,吃飯去。”話落,他就起身至半途伸手抱起還處在迷蒙中的她。
“啊?”被她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已經撐著麻痹的手也不得不大眾化地在過度驚嚇之後搭上他的頸,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慌張的小臉還緊皺著。
楊天琛淡笑,唇角輕揚,低頭望著她嬌羞的臉,他想,這次她肯定紅了臉,感受著她輕顫的身子,他如此篤定。挑眉,以著低沉性感的聲音說:“喜歡吃什麼?告訴我,或是告訴伍伯,你應該不知道吧?伍伯就是負責我三餐飲食的大廚師,他燒的菜特好吃,改天……”他拉拉喳喳說了一堆,她細細地聆聽,聽得很仔細,二十幾年來,沒人會跟她說這麼多話家常的話,甚至還伴著溫柔而非諷刺的笑容,她的心暖暖的、暖暖的,問她願不願意此刻離去,她想她會毫不猶豫地給予肯定地回答。
正當她放寬心準備繼續聆聽他低沉的嗓音發出的字句時,她們到了用餐地方。在旋轉樓梯口正眼望去就是半圓形包轉的旋廳,裝潢是乳白色,卻因為配上暗紅與乳白花紋相間陪襯的乳白色沙發而別有一番溫馨,搭上暗紅色劃過幾縷白色圈紋的紅色靠枕,很是搭調,也看得她雙眼發亮。隨著他下了最後一個階梯,轉角,她見到那漂亮沙發對過去的是跟奶酪顏色相近的色調做成的月牙形拱圓靠著牆壁貼飾著,一台超薄液晶電視就掛在上麵,配上那些見都沒見過的影視電器,和這客廳非常搭配。溪彤羨慕地仰頭望著他,如果,她家有一半這麼好,她想,今日她不會躺在他懷裏,也就不會認識他,也就……沒有一場轟轟烈烈的接觸。
“在想什麼?”對上這雙細小卻會說話的眼,他不由自主地隨著聲音揚起輕快的心情。曾經,這些被他歸入廢話的話,他今日說了很多,而且還是對著他討厭的“女人”說的。原來卓平時跟女人電話裏說的話,在遇到想說的女人時,用上是再自然不過了。
“唔,我想坐那裏吃飯。”挪開左手指了指那張讓她傾羨的漂亮沙發。但有一會,他卻不給答案,也不移動,她有點急地回頭看他。“不可以嗎?”委屈,這是從她成年之後就沒再展現過的情緒。
“吃飯應該坐在餐桌上。”他不忍駁她,卻也為了她的健康狠下心。
她垂下眼瞼,臉色也悠地沉下,不是她的膽量大到可以給他臉色看,而是這突然成了她自然而然的表現。她也訝異,何時開始,她可以對他如此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