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姨娘渾身抖戰,素臣既痛三姨以守正得禍,又怕隨氏受打,心頭突突的跳個不住。見一陣丫鬟把各姨催逼進去了,卻沒有推搡擒捉,心略放寬。
各姨走進院子,便就見三姨遍身血糊,躺在堂屋裏麵,嚇得魂飛魄散。跨進門檻,便都一齊跪下。又全罵道:“好歪辣骨兒,你們既做妾媵,家有主,國有王,你不憑我使喚,憑誰使喚?休說這樣神仙一般的人,就是瞎眼瘸腿,生著大麻瘋,渾身臭爛的化子,我把你賞給他,你敢扭一扭兒嗎?我那樣說來?圖著他的仙精長生不老。有這焦家的浪蹄子,偏願我早死,專合我拗著。我知他歪撇性兒,先派他去送鎖龍丸,他就支使著杏綃,不肯哺送。今日叫他去伏侍,他連衣裙都不肯脫。說那笑話就如灶門裏鑽出來的,雌著一頭灰兒。後來一發連曲子都不肯唱,不知他心肝是怎樣生的。不如也挖他出來,給狗子吃了,卻便宜他早死了,得早托生。留他一絲氣兒,教他痛苦兩個月,再合他算帳。你們須不比他,算是有鼻頭眼睛的,怎都穿好褲子,紮好抹胸,飛金溺壺的裝那憨腔?”五姨娘爬上幾步,哭著道:“爺便是個青天,須分出一個皂白。姊妹們都在這裏,奴敢扯一句謊,開口便說爺那樣吩咐,是都要脫褲的,大姐說由淺入深,”又全不等說完,手裏這鞭子猛的把大姨背上一抽,罵道:“好奴才,什麼叫做由淺入深?”大姨忍著痛,不敢叫喚。五姨道:“大姐說,且脫了衣裙,過後再脫抹胸、褲子,奴不依他,脫了衣裙,解了抹胸,就脫褲子。三姐卻連衣帶也沒解動,奴才縮住了手,去脫他的衣裙。若依了奴,一早就脫光了。爺可憐奴隻一人,怎拗得五個人來。後來說笑話,奴又替先生含著雞巴。奴是巴不得爺長生不老,肯與他們一般妝著憨兒的嗎?爺也須詳察。”又全道:“這些事我都知道,隻惱你依著他們,不依著我。你脫下褲子,他敢攔住你嗎?”五姨哭道:“這是奴的不是,憑爺處治,奴總是甘心的。”又全道:“今日原算你用心些,笑話兒也虧你,編造曲兒也說是死了還感激先生的恩情,也還替先生含了一會雞巴,不甚掃興。
若像這一班歪辣骨的樣兒,就掃興死了,如何博得先生歡喜。你既知道不是,你且起來,明日教你做個首領,號令他們,要百般妝做,在我跟前扮不出來的,都扮出來,總要發得那先生情興,就將功折罪,把你還當個人。他們有不依你號令的,輕者由你處治,重者就告訴我,押到我跟前,照著焦氏這奴才一般處置。”因回過頭來向那十個姨娘說道:“你們把兩耳扯長些,謹謹的記著。”五姨娘連聲應諾,磕頭起來。又全問隨氏道:“我待你與眾不同,你也有甚歹心腸,願我早死,扭別著不肯奉承那先生嗎?”隨氏哭道:“奴就是塊石頭,也知道感激爺待奴的恩情。爺把那先生交付下來,奴日夜用心伏侍,奉承得那先生快活,滿心窩裏感念著爺的恩情,情願一生一世把精神報答著爺。奴隻是年紀小,人麵前做不出來。”又全嘻開闊嘴說:“真有這話嗎?”隨氏道:“天在頭上,奴敢說謊?”又全不待說完,吩咐丫鬟:“快去問那先生是真是假,快來回話!”丫鬟去了,如飛來回道:“那先生沒口子答應說是。前世的緣法,感激著爺、十五姨待的他好,不願回去,死心塌地要在這裏補報著爺哩!”
又全大喜道:“我原也疑心你不該有甚歹念,你年紀小,人麵前做不出,背地裏卻伏侍得那先生快活,是我錯怪你了。這要算你的功勞,快些起來,以後長遠叫你承值。”隨氏叩謝起來,就如遇赦一般,把心頭一塊大石,才得放下。又全喝問:“你們這三個是沒有辯頭的了,該怎樣處治,自己認來!”大姨、二姨、四姨一齊痛哭道:“奴等並沒別的心腸,若有歹心,天雷就立劈了。奴總因合壞了夥計,一時翻不出麵來。如今憑著爺處治,就打死了奴,也隻怨自己不伶俐。以後若教奴伏侍先生,再敢妝一點憨兒,就把奴粉身碎骨也是情願。”又全冷笑道:“你們這樣呆狗,還想伏侍仙人哩!”吩咐丫鬟,把四姨鞭二十,一個月不許值宿;二姨鞭四十,兩個月不許值宿;大姨鞭八十,四個月不許值宿。鞭畢,三人還磕頭謝打。又全方喝放起來,吩咐五姨道:“明日你領十一個妹子,依著方才的話,除了八妹有孕,由著他做些輕巧事兒,替先生摩弄,別要傷筋動骨,除了麟姐年紀還小,就有些不周到,不必計較,其餘都要大顯神通,考出一個狀元來,與先生交媾一次,算做獨占鼇頭。到後日,除八妹外,將以次的再派幾個隨著狀元與先生交媾。夜裏交付麟姐溫養,用文武火鍛煉,總等他淫興暢發,精神貫足,再行吸取。有一個不用心的,便休想活命。麟姐,快去陪伴先生,叫他不要驚慌,這是我府中法度,兼且為他立威,總是我愛他極處,要人去竭力奉承他,並沒別的緣故。”五姨娘與隨氏俱連聲答應。
隨氏進房,向素臣一五一十述了一遍,連連磕頭道:“若非恩人救命,今日就與三姐一般,隻好留一絲氣兒的了。”素臣才知三姨姓焦,尚在未死,隨氏並未受刑,心下略定。暗想:明日這些女人,個個赤身是不消說了,還要做出千奇百怪醜狀,臨了還有一人交媾。我是何等樣人,被他如此淫戲,豈不恥辱?隻是手足無力,插翅難飛,如何是好?想了一會道:我有主意了。我想皇古之人,俱是赤身,所以喚做裸蟲。其實陰陽二道,與耳目口鼻一般,同為生人形體。明日隻在這上頭著想,便不怕滿眼的赤身露體之人了。至於諸般怪狀,亦隻以“目中有妓,心中無妓”八個字應付之。即使欲我用眼注視,用手撫摩,亦譬如看我掌紋、揉我肩背一般,可無厭惡之狀,以免其受罰之苦。惟有交媾一事,再想不出法來,難道也可如佛書所言,梵誌應淫女為法嗎?我想梵誌是托言慈悲,不惜自辱以遂淫女之念。我是被他拘阱,無處逃避,以受淫女之禍,迥乎不同。我身上係朝廷安危,下關蒼生治亂,若不忍辱圖存,便成匹夫溝瀆之小節,使老母無侍奉之兒,祖宗絕顯揚之望,非特不忠不仁,亦且不孝,隻好自己作為已死,或是土木形骸,即為強暴所汙,亦付之無可奈何罷了。主意一定,便覺胸有成竹,倒下身子,安然而睡。
次日黎明,隨氏起身,素臣留心看著他嫩乳酥胸,香臍軟腹,要試練自己力量。隨氏因素臣平日總不忍一視其肌體,今忽注目而視,遂故意跪將起來,假作挽發,把牝戶正對著素臣頭麵。素臣也便注視,見一堆嫩肉鬆白如雪,一絲細縫紅潤如珠。暗想:我雖有妻妾,卻並未目擊其形,若夜間不定主意,此時便不堪屬目矣。隨氏見素臣注視,不覺心動,俯下身去抱住求歡,素臣失驚道:“我因今日必有諸般惡狀,故夜裏千思萬想,練定此心。然未經目擊,仍恐心動,露出厭惡之狀,故借你之物,試我之心,非有一毫邪念,豈可錯會我意?使我兩人數日來感恩戴德、同床不亂之念,都付之流水耶!”言訖淚下。隨氏爽然若失,隻得收起邪念,穿衣下床。丫鬟伏侍素臣吃過湯藥,用些參粥。日色方出。十一位姨娘已俱到房,齊向床前相叫。隨來的丫鬟黑壓壓的站滿一房,手中攜著諸般樂器。每位姨娘帶有一副香爐香幾,一大盤沉檀黃熟在各箱頭各桌上安放。丫鬟輪流添換,滿屋香氣,如在百花之中。隨氏送過一道香茶,五姨娘開口道:“爺的言語,各位妹子都知道的了,俱要聽奴號令。有違令者,把艾焙安放牝上,連炙七壯,罰跪一炷香,事情重大的,便押到爺跟前去發落。”眾人俱稱遵令。五姨娘道:“奴吩咐丫鬟,擂鼓一通。鼓絕,奴及妹子們並眾丫鬟俱脫去上衣。二通鼓絕,解去抹胸裙子;三通鼓絕,脫去褲子。脫褲以後,都來聽令。”說罷,命丫鬟起鼓。鼓聲絕處,滿屋人齊齊的把上衣脫下。二鼓絕處,各將抹胸、裙子解脫。三通鼓絕,各褪褲子,滿房都站著赤條條寸絲不掛的女人。胸前懸著一雙嫩乳,股間夾著片精皮,你看我,我看你,吃吃的好笑。五姨娘發令:“請先生床上靠定,看諸姊妹各獻技藝,獻技時要先吃粗樂,鑼鼓一止,作起細樂。獻技人上場要一出一出搬演,如做戲一般,方有興趣。奴昨晚稟過爺來,爺說此論絕妙。不特今日獻技如此,明日輪流交媾,也要如此。將來爺吃精後,令姐妹們通宵大戰,也要如此哩!八妹,爺叫你做些輕巧事兒,你可先獻一獻,就與十五妹上床去伏侍先生。待諸妹獻技已畢,再著十五妹下床獻技。”八姨應允。丫鬟們大吹大擂一遍,作起細樂。八姨坐上床,把纖纖手指,撮弄那一張香口,聽去儼如無琴之音,清濁高下,疾徐起歇,無不中節。素臣暗想:向有口琴之說,原來其妙如此。五姨等俱嘖嘖歎賞。琴止樂畢,隨氏上床擁著素臣肩背,替他摩運胸腹。八娘便鑽入□□□□,用春筍□□□□,拉素臣一手□□□□□□□,把頭枕在素臣大腿之上,仰麵看著素臣,嫣然微笑。素臣看他肚腹,晶瑩飽滿,約有六七月的身孕。想著又全是何肺腸,還叫他來戲弄,與古人胎教之說,反背何止天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