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似乎是停滯不前,窗外的陽光灑進馬車內,將這男女相擁的畫麵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光,這畫麵,美得就像是一副畫作。
少女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依舊望著窗外的天空,呼吸著那混合著青草香味與雨露味道的空氣,隻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被包裹在這一切的安靜愜意與溫馨裏。
馬車一路急行,卷起揚塵,就那麼慢慢的遠離了都城。
皇宮裏,一切都與昨天並無兩樣,紅玉依然伺候在花影魅身邊,完全沒有察覺出,此時的花影魅已經不是之前的花影魅了。
臭小姐,出去玩也不帶著我。
小小看著躺在床上假扮著花影魅的人,心裏腹誹不已,這葉喜國的皇宮可不像是衡南國那樣任由自己自由出入,享受慣了無拘無束的日子,突然像是個鳥般被人關在籠子裏,小小渾身難受不已。
花影魅走的十分匆忙,連要去哪都沒有交代,若不是古藺通知了秋蟬,她們這個時候還被蒙在鼓裏呢。
壞小姐!秋兒義憤填膺。
中午時分,馬車停在了一座小茶樓外。
都城與落雁城之間的大道上,每個幾裏就會有一座茶樓,算是給每個趕路的人一個歇腳的地方。
“籲!”幾匹疾行的馬驟然停在茶樓前,為首的青年穿著幹練精致的騎馬裝從馬背上一躍而下,“咱們在這歇歇腳吧。”
店小二連忙前來將馬牽走,心中卻想著今天到底是什麼大日子,他們這小店裏竟然來了這麼多的貴客。
傅衝一馬當先的走進茶樓,茶樓並不大,其中的客人也是一目了然,臨窗而坐的兩人卻吸引了傅衝的目光。
這兩個人,一人身著黑色繡暗紋的長袍,腰上是同樣黑色繡暗紋的腰帶,腰帶上閉著一枚和田白玉,劍眉星目,好是不凡。而他對麵,坐著的是一名身穿白青色錦衣的少年,說是少年也不過是傅衝猜測罷了,因為這白青色錦衣男子身形嬌小,絕非是成年男子,傅衝之所以不舉得他是女子,隻是因為這少年坐姿氣質實在是不像。
這小店裏出現這兩位不俗之人讓傅衝有些意外,心想著對方莫不是也去參加那武林大會的?隻是他並未看到二人手上拿了兵器。也許隻是郊遊的公子哥吧!
畢竟他在外麵並沒有看到馬,隻有一駕馬車罷了。
想到這,傅衝不再多想,一眾人坐了下來,要了些酒菜,天南地北的說了起來。
他們的聲音不算大,但卻依舊傳入了靠窗邊座位的兩人。
穿著白青色錦衣的少年殷紅的唇瓣勾起一抹淡笑,深邃如黑曜石般的眼眸掃了一眼麵前的男子,聲音若溪流劃過石頭般潺潺動聽,“歐兄,我們不如與他們搭個伴。”
他麵前黑衣男子冷著一張臉,顯然並不讚同少年的話,但少年卻不理他,端起手裏的酒杯自顧自的走到了傅衝身邊。
“眾位兄台,敢問你們是要去那個武林大會嗎?”
傅衝幾人正在興頭上,聽到突然有人插話心中難免有些不爽,生硬的說了聲,“是!”這一抬頭,說話之人手裏的筷子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
公子如玉,灼灼其華。
他站在逆光的地方,陽光在他的背後打下暗影,似乎年就連那璀璨的光芒也無法與麵前的人兒爭輝。
咕咚一聲,咽唾沫的聲音在這猝然安靜的環境下十分明顯,他們同身為男子,卻依舊無法抵擋這少年的容貌給他們所帶來的震撼。
坐立不動的黑衣男子一把捏斷手中的筷子,帶著滿身的寒氣幾步走到白青色錦衣的少年身邊,身上的氣勢讓沉浸在少年容貌中的眾人瞬間清醒了過來,下意識的向後錯了錯,遠離那危險。
習武之人對於氣息更加的敏感,從這黑衣男子身上散發的氣勢來看,就算是他們這些人聯手都不是這男子的對手,高手!這兩個字闖入眾人的腦海中。
白青色錦衣少年笑得無害,他們卻覺得,他越是衝著他們笑,那黑衣男子身上的寒氣便越發的嚴重了。
黑衣男子狠狠地瞪了一眼白青色錦衣少年,卻是對她無可奈何。
“啊,是,我們是要去武林大會。”傅衝回答道。
白青色錦衣少年拽過一旁的凳子便坐在了傅衝身邊,近距離接觸,傅衝聞到了他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很好聞,好聞的讓他不由得想要靠近,隻是他還沒有靠近他,頭頂上那冰冷的似是在望著死人的目光便讓他不敢在動一下。
傅衝有些頭皮發麻。
“我們也要去那個什麼的武林大會。”白青色錦衣少年對於他們也要去武林大會表現的十分高興,抬起手一巴掌拍在傅衝的肩膀上,笑眯眯的問道:“既然咱們都要去,咱們就一起吧!”
少年的手很軟,但盯著他的肩膀與少年的手觸及在一起的地方的目光, 就像是兩把遲鈍的刀子般一下一下的割著他肩膀上的皮肉與骨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