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元尚稍稍停頓了一下,他的臉上流露著一味幸福的笑意,但隨即他又憂重的說道:“雖然我知道,被解禁冷宮,是邕王的主意,我隻知道,他對安樂的愛,不次於我對她的愛,但我沒有辦法去接受,一個比我還深愛著安樂的男人,隨時可能奪走屬於我的一切,所以我暗自發誓,我要強大起來,隻有成為王者,我才有權護衛屬於我的一切。”
皇後從高元尚那犀利的眼神中,仿佛能看到屬於他內心的遠略,所以她膽怯的說道:“那以後呢?你也會放過邕王嗎?”
高元尚下意識的看了皇後一眼,然後是若有所思的將眼神收回,他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皇後,但是皇後明顯是對他不放心,或者是對他沒有把握。
高元尚不會在沒有遠見中,去給皇後任何答複,所以他微冷的說道:“兒臣不善於在空白中遐想以後,一切隻待情勢轉變。”
皇後見高元尚回避正麵回答她的問題,所以她更是憂重的說道:“可你也知道,他是你弟弟,是你一母同胞的手足。”
高元尚總偏執的認為,皇後是在袒護高元毅,他不知道,在他出事的時候,皇後是否也有這樣袒護過他,但是他清楚的記得,在他禁足期間,皇後從來沒有去問候看望過他。
所以高元尚有些氣惱的說道:“那又怎樣,他不是一樣對我下過毒手。”
皇後也有些顯得激動的說道:“可他最終還是選擇放棄了不是嘛,你為什麼不能還他一次人情?”
皇後不管怎麼說,在兩個兒子之間,她不可偏袒任何一方,畢竟都是身上掉下來的肉,況且她有愧於高元毅,所以在關鍵時刻,她肯定要出麵替高元毅求情。
“是他先對我不仁,難道我的反擊,就算是不義嗎?”高元尚有些激動態度,但隨即他又冷沉的說道:“況且他是因為愛安樂,後來卻發現,安樂深愛的人是我,所以他才會知難而退。”
皇後深鎖著眉眼,一臉凝重的說道:“你為什麼不能換個思路去想,哪怕是因為你們的手足親情,而非是其他。”
“這件事不勞母後憂心,您鳳體抱恙,兒臣不敢多做打擾,兒臣告退。”高元尚話落,便起身頷首退了下去,他明明知道,皇後隻是不希望看到他們手足殘殺,所以才不得已偏袒高元毅,但是在他聽來,卻極度的敏感,而不能接受皇後的偏心。
皇後在高元尚離開後,她深深的歎息了一聲,她暗自怪罪自己,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麼,兩個兒子為什麼不能,齊心協力的把江山坐穩,而是一定要鬧到水火不容的地步。
在深陷在沉思中,皇後依舊是不能從感慨中回神,一切的起因,都是因為他們身負的地位,終究還是皇室束博了他們一生。
高元尚從久違的政務中,忙碌了整整一天,這也是他在宋安樂昏迷以來,他第一次沒有守在她身邊,當他回到長樂宮時,隻聽盞菊開心的叫喊著“太好了,太好了,小皇子終於回來了。”
“真的?”一名小宮女驚喜的說道:“什麼時候的事?”
“就方才,皇後娘娘派人抱回了的。”
“快去,快去,把小皇子抱來讓皇妃看看,沒準皇妃就能醒過來了。”
“對,對,對,我這就去抱。”
盞菊急急忙忙的跑了出來,正巧撞上高元尚聽著她們的對話後,走了進來,因為一時心切,害的盞菊差點撞在高元尚身上。
“參見大皇子。”盞菊及時刹住腳步,又驚慌失措的退了兩步。
“先別急著去抱小皇子,把皇妃要先去熬過來。”高元尚隨手把手中的藥包遞了過去。
盞菊接過藥包看了一眼,她已經不記得,這是高元尚為宋安樂親手研製的第幾副藥,雖然都沒有明顯的效果,但是他的一番心血卻濃濃的在裏麵。
“奴婢這就去熬藥,大皇子殿裏先歇會。”盞菊話落,便提著藥包離開,甚至都沒有過於拘束的禮節。
高元尚回到殿內,直接走進寢殿去看望宋安樂,因為長久的昏迷不醒,原本紅潤粉撲的臉頰,已經是麵黃肌瘦,這樣一天天下去,悲劇終究要發生。
高元尚緊緊握著宋安樂的手,心裏那種無助的感覺,幾乎將他的身心快要侵蝕,他不敢去想象,如果真的失去宋安樂,他是否還有勇氣去麵對今後的人生,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還能有精力去坐擁這個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