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握著宋安樂的手,支撐著自己的沉重的頭腦,他默默的為她祈禱,也為自己祈禱,希望上天再給他們一次珍惜的機會,哪怕是多給他們一點共度的時間也好。
盞菊將藥物熬好之後,直接端了進來,進殿後她才意識到自己來的不是時候,但是看著疲倦的高元尚,仍然寸步不離的守著宋安樂,她心裏第一次感到揪心的難受。
這時的高元尚,已經意識到腳步聲,所以他已經褪去了原本的無助,但是布滿乏意的臉上,依舊是濃濃的倦意。
“大皇子,藥熬好了,讓奴婢喂皇妃服用吧。”盞菊端著藥物走了進去。
“不用了,本王來就行了,你去命人把小皇子抱來,今晚就留宿在這裏了。”高元尚一邊說著,一邊已經隨手端過盞菊手中的藥碗。
盞菊實在不忍心見高元尚這樣勞累,宋安樂如今已經這樣,萬一高元尚再被累垮了,他們的努力,豈不是付之東流,所以盞菊關切的說道:“大皇子,您勞累了數日,不如就讓奴婢守著吧。”
“本王沒事,你照吩咐去做就是了。”高元尚精神狀況,顯得又好了很多,因為他才意識到,自己透支的身體,已經不由他自己刻意去掩飾。
盞菊也不好多言,畢竟人家是主子,所以她又頷首說道:“奴婢先告退。”
高元尚將有些燙手的藥物,輕輕的吹了吹,在不燙嘴的情況下,他才喝了一口藥汁含在嘴裏,又用口對口的方式,喂宋安樂服下。
這種喂藥的方式,是維持宋安樂命脈的關鍵,所以他控製的很嫻熟,隻是宋安樂依舊沒有轉機,讓他茫然的不知所措。
高元尚握著宋安樂的手,他一臉悵然的說道:“樂兒,你真的不願再陪我了嗎?你真的要狠心丟下我嗎?”
因為一時的倦意,加上無助的脆弱,高元尚喃喃自語的又說道:“我們說好的,天涯海角,生死不離,如今你就這樣睡著,叫我何去何從?我好害怕,有一天我會追不上你的腳步,我又害怕,隨你而去的不是時候,你告訴,我到底該怎麼做?”
高元尚脆弱的留下了淚水,緩解了片刻,他依舊是無助的說道:“樂兒,求求你,求求你再陪我走一段,哪怕是給我一點去留戀的時間,哪怕是再給我一次,去珍惜的機會,求你再陪陪我,就一次。”
高元尚哽咽的將臉埋在宋安樂的懷裏,這是他人生的第一次,因為無助和膽怯而哭泣,雖然他不想表現自己的軟肋,但是他實在是太累太累,累的他想陪伴宋安樂這就麼一直睡下去。
小菊在消失了一段時間後,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出現,而且是出現宋安樂的寢室門口,她怔怔的聆聽著高元尚所說的一切,她曾多麼奢望,自己也成為高元尚眼中的牽引,哪怕是聽他一句動人的情話,可惜這麼多年的守候,卻依舊敵不過情濃如水的愛意。
她聆聽著屬於別人的情話,卻感動著自己的熾熱的眼眶,仿佛自己也是那美麗的故事中,一道瞬間的風景,雖然沒有人懂得欣賞,起碼也被人注意過。
高元尚緩解了許久後,終於從悲痛的情緒中好轉,但是他怔怔的看著宋安樂,好像要把她深印在腦海中,突然殿外傳來音聲說道:“稟大皇子,有位故人求見。”
高元尚這才從低沉的情緒,深深吸了口氣息,他隨即扯著渾厚而爽朗的音聲說道:“今日天色已晚,讓她改日再來吧。”
殿外許久沒有傳來言語,高元尚沒有去理會,直到察覺到腳步聲,他才轉眼看去,隻見小菊已經輕輕的走了進來,如果不是她故意發生腳步聲,恐怕高元尚根本不會察覺她的走進。
高元尚起身,一臉驚訝的說道:“小菊,怎麼是你,你這段時間跑哪去了,為什麼本王一直召喚不到你?”
小菊心裏一喜,高元尚一口氣,問出了他對小菊行蹤的全部疑問,而且帶著明顯的緊張和驚訝,所以讓小菊認為,他並不是從未在意過她,也並不是沒有找過她。
但是小菊卻撲通下跪說道:“奴婢失蹤數月,有失自身重任,還望大皇子處罰。”
高元尚本想拋去他們主仆的關係,跟小菊好好談談他們之間的關係,但是小菊卻主動以下屬身份回話,高元尚也不好主動失了關係分寸,所以他微冷的說道:“你先起來回話,本王會酌情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