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菊還沒有從自己一路的震驚走緩過神來,她下意識的看了眼宋安樂,又擔心往後的路,到底會怎麼延生下去。
每當夜深人靜時,宋安樂終於等來屬於她的空間,她蜷縮在床角,抱膝埋著臉,無聲無息的痛哭著,那種蝕骨的痛,她不知道該怎麼去釋放,卻又因為不能承受,而痛的自己難以支撐。
隻有在這夜深人靜時,她才敢肆無忌憚的釋放積壓在心底的悲痛,也隻有在這孤寂的夜裏,她才敢讓自己卸下她的武裝,真正的回到那個真實的自己,那個可以去為心愛之人痛哭的癡情女子。
深夜,總是適合感性的人,偷偷釋放那種與生俱來的情感,仿佛深夜的來臨,正是為她們而建設的隱形空間,沒有人會發現,亦沒有人會打擾。
梅心在殿門外,聆聽著宋安樂悲痛的哭泣聲,她心頭仿佛如千刀萬剮般難受,不是痛,而是為宋安樂而感到難過和疼惜,可是再多的話語,她再也難以啟齒,因為隻有給她空間,或許才是對她最好的撫慰。
梅心沒有去驚擾宋安樂無聲無息的悲泣,她默默的轉身離開,心頭那千絲萬縷的情懷,也需要一個空間去釋放,哪怕是對著茫白雪景中的夜色,同樣也能感懷到不同的情緒。
宋安樂悲痛過度後,因為體力不支,她又開始呆滯的傻坐著,這已經是第無數個夜晚,她就這樣怔怔的等著黎明的到來,或者是哭泣在無助的睡夢中。
殿內的恍惚的燈火,突然被詭異的差點被熄滅,這種詭異的現象,論誰都會被驚悚,宋安樂抬眼的瞬間,恰好注視到,被燈火照亮的紙牆上,飛速般的閃過一抹詭異的黑影,隨即過後,殿內的燈火又恢複平靜。
但宋安樂卻倍加敏感的在殿內查找了一下,空蕩蕩的殿內,沒有絲毫異動,甚至寂靜的讓她感到害怕。
她擔心是自己夜夜不能入眠,所產生的幻覺,可是那抹黑影卻是那麼真實,仿佛就是她眼中的影子,就在宋安樂緊張的回憶那瞬間時,她發現殿內的窗戶,是開著一道細小的縫隙。
宋安樂激動的從床榻上起身來到被開啟的窗邊,她清楚的知道,自從她狀況不正常之後,殿內的一切,都是由梅心和幽蘭負責,她們從不會大意到忘記關窗戶,甚至會在檢查無數遍之後,才會放心離開,所以這扇窗戶的開啟,讓宋安樂確信剛才那一幕並非是假象。
宋安樂將窗戶全部都打開,她衝著夜色大聲的喊道:“高元尚,是你對不對?是你回來了,對不對?是你回來帶我離開的,對不對?”
宋安樂悲泣的哭喊在夜色中,那咆哮的寒風,像似在恥笑她的懦弱,隻有深韻的黑夜,默默的接納她的悲痛。
宋安樂又跑到另一扇窗戶邊,她又悲痛無助的哭喊道:“高元尚,求你回來,回來帶我走,不要丟下我一個人承載無盡的悲痛,求你了...求你...”
漆黑的夜色,依舊是無情的將寒風拍打在她身上,那種深夜的寂靜,幾乎讓她聆聽到自己心碎的聲音,宋安樂無助的緩緩跌坐在地上,忘記了自己單薄的衣物,忘記了自己赤裸的玉足,忘記寒風是怎樣讓她清醒,突然她又起身,直接朝殿外衝了出去。
踩著厚厚的積雪,迎著刺骨的寒風,對著如墨的夜色,她那一抹孤寂的身影,宛如一個無家可歸的靈魂,四處遊蕩在自己的悲傷中。
“高元尚,你出來,你快出來。”宋安樂激動的跑在雪地裏,她幾乎可以說是沒有絲毫的理智,甚至沒有思維,她隻知道要用自己的心聲,換回她最深的摯愛。
“如果你就這樣丟下我,我發誓不會原諒你,更不會讓你找到我,永遠都不會。”宋安樂無助的哭泣在夜色中,雪白的一片積雪,將她消瘦的身影,反射的極為明顯。
“高元尚...”宋安樂絕望的一聲嘶喊,突然在腳下出現不平的道路,她腳上一歪,整個人都跌進雪地中,她又嘶痛的喊了一聲“啊...”
因為還隆起微凸的小腹,所以宋安樂捂著小腹,一臉痛苦的臉上,已經被淚水所侵占,她想起身,可是她使不上絲毫的力氣,可是她一心都提醒自己,不能讓孩子有事。
掩於在夜色中的一抹身影,他本能的想衝出來,去攙扶宋安樂,看著一個過於重情的女子,那雙夜色的星眸中,同樣是閃爍著晶瑩的淚花。
“安樂。”就在這瞬間,小菊從夜色中跑了出來,她趕緊忙去攙扶地上的宋安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