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漫長的搶救,夏歌終於脫離了危險區,在手術結束的那一刻,在座的所有醫生護士都相互擊掌祝賀,他們做到了,夏歌做到了,這一仗,他們贏得很漂亮,雖然脫離了危險,但是夏歌還是需要住在監護室裏觀察兩天,確定沒有異常以後才能轉入普通病房,而且,雖然這條命撿回來,但是……
“哢嚓”手術室外的“手術中”指示燈終於滅了,所有人的都將心提到了嗓子眼兒,在外麵等候的他們不知道即將出來的醫生會帶來什麼樣的消息,這樣的場景,一個月裏嚴亦深和沈牧經曆了兩次,他們真的希望再也不要踏進醫院半步了,這種煎熬的滋味侵蝕著你的心髒,侵蝕著你的精神。
眾人起身準備迎接宣判,醫生在他們緊張的凝視中走了出來,尤傾捏著衣角小心翼翼的問:
“醫生……?”她卻不敢在說下去,連喊句醫生,聲音都是抖得。
“家屬請放心,經過搶救,病人已經力脫離危險,隻是病人情況有些複雜,她頭部被河中暗石擊傷,大腦中有淤血無法清理,可能會隨時壓迫神經,而且…家屬要做好最壞的打算,病人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也會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
醫生說完,剛要準備離開,卻瞥見了沈牧的腿。
“你…這位先生,您腿手傷了嗎?”
醫生的這句話讓大家先是一愣,然後順著他的視線看向沈牧的腿,沈牧的西裝褲已經被血浸濕,由於西服的顏色比較深,所以不經意間是看不出來的,但是醫生對這方麵是比較敏感的,所以瞥了一眼就發現了異常,可是這血又是哪兒來的呢?
沈牧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醫生說完後,腿部的疼痛才讓他逐漸清醒,剛才一直處於大腦緊繃的狀態根本沒有時間去留意自己腿上的傷,這傷還是他從樓梯上滾落下來是碰到的,看到沈牧吃痛的樣子,陳升和尤傾左右將他架起來。
“你們帶他去處理一下傷口,我去辦後續的住院手續。”嚴亦深拍了一下沈牧的胳膊,轉身離開。
嚴亦深現在滿腦子都是醫生的話,什麼叫做會有成為植物人的可能?植物人…夏歌她怎麼會呢…她怎麼會成為植物人…她以前最愛笑,最樂觀,最喜歡去風景優美的地方旅遊,最喜歡偽裝好與他去熱鬧的地方,會拉著他去看電影,會偷偷的去電玩城,會……她不會,不會成為植物人的,一定不會!
“砰”
“嘶——”
有人急匆匆的走過來,撞上了想出神的嚴亦深,兩人撞翻倒地,還碰倒了一旁的醫療推車,有護士連忙跑過來詢問,那人卻隻是深深的看了嚴亦深一眼,眼中閃過一絲一樣,然後連句道歉也沒有說就爬起身走了。
護士將嚴亦深扶起來,叮囑他看路,嚴亦深也無暇聽從,他覺得剛才的人有些奇怪,但是又說不出是哪裏奇怪。
嚴亦深將住院手續辦理好,就去了監護室,沈牧也將傷口處理好,與陳升尤傾趕了過來,重症監護室裏不能進去很多人,他們隻是在門口看著裏麵的情況。
尤傾看著夏歌躺在病床上的樣子,又忍不住哭了起來,自己是最了解夏歌的人,可她卻不知道這段時間夏歌過的有多麼難,她很內疚自己沒有多關心她,哪怕問她一句最近好不好都沒有,自己一直以來都覺得夏歌特別堅強,發生了那麼多事可夏歌依然樂觀,可是尤傾沒想到,所有的重擔都壓在她的心上,直到流產這件事,像一根最後的稻草壓下去,然後一切都轟然倒塌。
嚴亦深低著頭握著夏歌的右手放在自己的眉心,然後又拿下來放到唇邊輕吻著。
“你不想看見我,我可以躲起來,躲在你看不見的角落,你可以折磨我,隻要你心裏能舒服點,你怎樣對我都可以,可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我已經失去了我們的孩子,你還要讓我再失去你嗎?”
嚴亦深眼角的淚流下滴到了夏歌的手上,嚴亦深將那淚痕吻掉,手輕輕摩挲著夏歌的手。
“小歌,再給我一次機會來贖罪好嗎,這次,我一定不會讓所有人都有機會傷害到你,凡是傷害你的人,我都定要讓他付出千倍的代價。”嚴亦深看著夏歌的臉:“小歌,求你了……”
現在的嚴亦深,可以說是相當卑微了,也隻有在夏歌這裏,他才會緊張,才會手足無措,才會變得話多,才會甘為塵土。
一直以來,嚴亦深都希望自己足夠強大好來庇護這個自己視為珍貴的花朵,可他發現自己錯了,他遠不夠強大,總會有蟲子會通過細縫鑽進來啃食一番,吃飽喝足以後再溜掉,那外觀看似正常的花朵,其實內心早被噬空。
嚴亦深知道,自己要脫離嚴家的計劃,要提上日程了。
嚴亦深從重症監護室裏出來,尤傾一臉渴望的看著沈牧,沈牧隻好點了點頭,尤傾說了句謝謝就連忙進到裏麵,沈牧對著陳升說:
“今天一天謝謝你了,天很晚了你快回去吧,改天請你吃飯。”
陳升拍了一下他的胳膊,點了點頭,又衝嚴亦深點了點頭,說了句:“保重。”然後轉身離開。
嚴亦深和沈牧兩個人對視了一眼,嚴亦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