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年的七月,我也做了決定,離開這個漂泊三年的城市,回到魂牽夢縈的家鄉。
我向經理遞交辭呈,經理百般挽留,但我去意已決,經理隻能無奈的搖頭,批準了我的辭職。那天我像被束縛的鳥兒掙脫了翅膀上纏繞的絲線,輕鬆自在的翱翔在宿舍大樓裏,對遇見的人笑著說:“我要回家啦!”我的腳步從未這樣輕快過,盈盈的跳動在各個同事的宿舍間裏,把不能帶走的用品送給她們,好些同事喜歡我的衣飾,也通通送給她們,是的,我能帶走的東西有限,把不能帶走的東西都送人吧,帶著祝福走就夠了,足夠了。
有個女孩子送了個水晶球給我,說是能給人帶來好運的,雖不是真水晶,但那個色澤剔透的玻璃球真的讓我喜歡,我收下了,抱著她眼眶發熱,離別,總是那麼傷感。
走的時候同事們都在上班,我獨自背上一個小小的行囊離開工作了三年的公司,深圳的七月如流火般炙熱,我在烈日下慢慢走著,車水馬龍的街道依舊繁忙,擦肩而過的人神色匆匆,冷漠又寂寥,我終於要脫離這類人群,回歸到溫情滿溢的家了。
當我的腳踏上那片離別了三年的土地時,心裏一陣陣暖流激蕩著,左顧右盼,卻並沒有看見清揚親切的臉,他不記得曾說過的話了嗎?我失望的低垂著頭,徘徊在車站的各個角落裏,天漸黑時,電話響起,“七玥,怎麼還沒到家?”是媽媽的聲音,本該早到家的人卻還沒見到,媽媽擔心了,“我馬上就到家了。”掛了電話,不再等,打車回家。
在這之前,媽媽也由深圳回家,爸爸依然在深圳奔波勞碌。
看到我一身疲憊,媽媽說:“怎麼瘦了這許多?”剛畢業去深圳時,我還是圓圓的臉,如今,卻成了瓜子臉,也許始終無法適應深圳的快節奏,身體狀況也每況愈下,虛弱得連桶水也提不動。
媽媽準備了一桌子好菜,外婆摸著我的頭左看右看,掩飾不住的喜悅,說:“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外婆是很健朗的,一向心疼我,如今見我清減了許多,更是心疼,吃飯的時候不停的往我碗裏夾菜,連說:“多吃點,都是你喜歡吃的。”爸媽常年在外工作,從小跟著外婆長大,我的喜好外婆是最清楚的。我津津有味的吃飯,這樣一家人坐一桌吃飯,多好,吃起飯來也格外香。
還沒吃完飯,電話又響了,“七玥,你回來了嗎?”是清揚的聲音,聽到他的聲音,有些雀躍,可是說話的語氣卻裝作很平靜,“是的,剛到家。”
“真的對不起,本來說好去接你的,可是今天早上有工程去了外地,沒辦法趕回來,現在做完了工作,正在往回趕,大概一個小時就能到澧縣,你等我,回來為你接風。”清揚一咕腦兒的說了好多話,看他焦急的樣子很內疚,我也就冰釋前嫌了。
“沒有關係,你回來打電話給我。”原來他還記得的,隻不過有事纏身罷了。
吃完飯媽媽問我有什麼打算,我說暫時沒有,想好好休息一段時間,這三年崩緊的心弦,是需要時間來放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