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吃下來,我們倆差不多坐了近兩個小時。琳琳碎碎的聊了好多,沒有一句話是重點。

“你太狡猾了,跟你談話我占不到半點兒便宜。”我瞥了瞥嘴,故作不滿的說道。

他輕輕勾起了唇角:“我要是輕易讓一個姑娘套出話來,早就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

“那你到底是信任我呢,還是利用我呢?”我直截了當的問出了心中的疑惑,倒要看看他是如何機敏應答。

他毫不思考,脫口而出:“我不信任你又怎麼會利用你?”

“如此說來,這是我的榮幸,那我真該謝謝你。”我舉了舉手裏的茶杯。

“哈哈!信任這種東西當然是留給自己最親近的人,要不你做我女朋友,我把工作機密都透露給你。”他的語氣半是調侃半是玩笑,臉上的表情卻又流露出來那麼幾分認真,實在讓人看不出是真是假。

對於他的消遣我也隻得奉陪到底:“您別嚇唬我這種沒見過世麵的小老百姓了,做你女朋友還要擔上個泄露機密的罪行,除了你的敵人,我想沒人敢冒這個險。”

他左右看看:“你總不能讓我在這裏說吧。”

我聳聳肩:“請隨意。”

羅韶卿招呼服務員買單,我們走出小酒樓沿著黃浦江邊緩慢的走著。一路上我和他竟誰也沒有說過話,一直走到公園的草地上坐下,他才說道:“”

“你還記得那日在天蟾舞台,跟在日本人後麵那個中國人嗎?”羅韶卿點上根煙問我。

他說的應該是那個跟在日本兵身後唯唯諾諾的中年男人,我還記羅韶卿叫他黃先生來著:“記得。”

“他叫黃敬齋,是極斯菲爾路76號裏的人。”羅韶卿停下來望著我輕輕淺淺的笑:“你明白嗎?”

我點點頭,我當然明白,那是汪偽政府的特務組織。但我不知道原來他這麼早就成立了。我現在想想,或許這個時空和我以往的認知是有偏差的,所有的一切都會和曆史有出入。

他許是看我在走神,於是伸出手來在我眼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沒,沒有,你繼續說。”

他笑著揉我的頭發:“他們內部一位重要人物被暗殺,這個人控製了租界的幾家小報社,他透露出消息來,說是行凶者是現在上海一位名媛,而這位名媛恰巧又和我走得很近。”說到這裏他轉頭微笑著看我。

我挑了挑眉毛看著他:“你似乎和上海的名媛明星都走得很近。”

他好看的桃花眼彎成了月牙形,嘴角也勾起個燦爛的弧度。把臉湊到我麵前輕緩而柔和的說道:“告訴我,你是在吃醋嗎?”

“有嗎?”我依舊麵不改色的望著他,可是卻莫名的有些心跳加速起來:“不要轉移話題,繼續說。”

他把臉慢慢從我眼前移開,又坐回到我身旁:“他們還極其隱蔽的散播出來一個消息,說是我們複興社裏有人是地下黨,而那個人就是我手底下的。他是我的學弟,從日本回來就一直跟著我做事,你遇見我的那一晚我便是要去救他,卻還是晚了一步,我感到的時候他已經被秘密處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