爾豪從樓上下來,站在爸爸身後給我遞眼色。我站在大廳中央和老頭子對視:“昨晚我在同學家裏。”
“哪個同學,叫什麼名字?”老頭子的聲音雖然不大,語氣卻咄咄逼人。
依萍在一旁冷笑道:“能讓陸家小姐夜不歸宿的,恐怕是男同學吧。”說話間她的眼光一直往我的身後看去。
“依萍,你怎麼這樣說話?我們家不歡迎你,你請自便吧。”爾豪走到我身旁說道。
“阿蘭,送客!”我衝著一旁的女傭喊道,我知道他在看什麼,我甚至可以猜到她今天來這裏的目的是什麼。不過是為何書桓罷了。
依萍勃然大怒,把杯子狠狠磕在茶幾上便跳起來指著我吼道:“我是來看爸爸的,你們憑什麼趕我走?”
“陸依萍小姐,你的自尊哪裏去了?你不是仇視這棟房子裏的所有人嗎?今兒這是怎的,沒交房租還是要買新衣服了?”我看著依萍毫不退讓的說道。
依萍眼裏全是憤怒,拿起她的包就往門外衝,卻被老頭子一把拉住,然後對著我說道:“依萍是回來看我的,怎麼,還要經過你的同意?”
現在,他們兩個倒是站在統一戰線上了。名動東北的黑豹子陸振華怎麼也有自欺欺人的時候,他明知道因為當初讓他們母女搬出去的事情,依萍恨他恨得要死。現在依萍說是回來看他,他便信了。
“如萍回來了!”我媽拎著大包小包,帶著爾傑紅光滿麵的從門外進來,拉著我就開始嚷嚷:“你跑到哪裏去了?爾豪說你在同學家過夜,怎麼也不打個電話回來,爸爸媽媽擔心了一晚上。”
依萍突然笑了,把話題又重新扯了回來:“如萍可以過夜的地方很多啊,那個新聞處處長不是出了名的花花公子嗎?”
全家都轉過頭來驚訝的看著我,隻有爾豪明白依萍的意思。老頭子問道:“哪個新聞處處長?依萍你把話說清楚。”
我走上前與依萍對視,然後指著門口問她:“你滾不滾?”
她站到爸爸身邊揚起腦袋不屑的看著我:“你怕了?”
放屁!我怕了?我他媽活到現在還沒怕過一個黃毛丫頭。跟我鬥是吧,老娘今天本來心情愉悅,讓你個小賤人這麼一攪和,什麼興致都沒了。
我點點頭,衝著她笑道:“白玫瑰小姐,不知道是不是大上海你的那些個恩客沒有滿足你,你要跑到我家裏來找刺激?”
全家人又一次把目光都聚集在了我的身上,同樣也隻有爾豪知道我在說什麼。是的,我把依萍做歌女的事情在老頭子麵前抖落了出來。這又如何?我曾經警告過何書桓,陸依萍再來招惹我們家的人,我是絕對不會手下留情的。
“如萍!”何書桓走了進來:“你為什麼要把依萍在大上海做歌女的事情說出來?”
這便是依萍來我們家的目的,昭告天下何書桓是她的人,誰也別對他動腦筋,尤其是陸如萍。現在她還額外得了個便宜,何書桓隻以為我故意在全家人跟前重傷依萍,和我媽聯合起來欺負她。
“我可沒說他在大上海做歌女。是你說的。”我也笑著和何書桓對視,我更願意老頭子聽完我的話以為依萍在大上海做□□。
爸爸難以置信的看著依萍:“你在大上海做歌女?爾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您別問我啊,我怎麼知道這是怎麼回事?”爾豪說道:“我上去寫稿子了,你們繼續。”語畢,爾豪生怕血濺到身上一般,噔噔噔上了樓。
“上次我坐電車路過大上海舞廳的時候就看見門口好大一副依萍的海報,上麵寫著紅粉佳人——白玫瑰。我以為是我看錯了,原來真的是依萍。”夢萍在一旁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