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上心了:“你是說吳主任,吳非?”
“不是吳主任,是藍主任,藍月。”萍兒繼續說道,“英姐和她竟然是大學同學,兩人是一個宿舍的上下鋪。真可惜,聽英姐說藍月調到省裏去了,不然我讓英姐給說說話,藍月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
我一怔,站住看著萍兒:“天下還有這麼巧的事?”
“這有啥巧的,不就是同學嗎,這不是很正常?”萍兒看著我笑嘻嘻的,“楓哥,改天我帶你去英姐家玩,她聽說你是藍月的下屬,專門邀請你去做客呢。”
我盯著萍兒,嘴巴半張:“萍兒,你告訴英姐我們的事了?”
“當然啊,我說我未婚夫是江城報社的記者呢。”萍兒滿臉自豪,“我經常在辦公室裏讓大家看報紙上你的稿子,大家都誇你文章寫得好。”
我發現事情不好玩了,心裏突然沉沉的,聳聳肩膀對萍兒說:“走,回宿舍吃飯。”
萍兒看著我的表情有些怪:“楓哥,我發現你不大正常。”
我疾步往宿舍走:“我很正常,你不要亂猜。”
萍兒沒再說話,跟我回了宿舍。
我突然感覺自己和萍兒之間很陌生,見麵竟然沒什麼話可以說的,而萍兒在我耳邊絮絮叨叨的話,曾經我喜歡聽的絮語,此刻竟索然無味。
而和藍月在一起,即使不說話,我都會覺得是那麼充滿情調,那麼溫馨柔情,時間過得那麼快。
我心中突然一陣愧疚,回到宿舍後,默不作聲給萍兒做雞蛋麵。
萍兒看我臉色不好,很乖,不多說了,忙著收拾房間洗衣服。
“楓哥,要不要把床上的枕頭和褥子拿到外麵曬曬,今天陽光不錯。”萍兒邊對我說邊抱起枕頭。
我一聽慌了神,枕頭下麵的褥子底下,都是藍月的信。
我忙說:“萍兒,不要,我呆會要睡午覺,先別曬了。”
萍兒看看我的神色,把枕頭放下,沒再說話。
一會做好了雞蛋麵,我招呼萍兒吃飯,我們各懷心事,默默地吃完了一頓午餐。
吃過飯,萍兒讓我休息一會,我正有困意,昨晚和藍月在山裏折騰到半夜,實在是累壞了。
我爬上床就睡了,萍兒沒閑著,繼續洗衣服,怕打擾我休息,在門外幹活。
迷迷糊糊間聽到萍兒關門、上床的聲音。
我知道萍兒忙完了。
一會聽見萍兒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一個溫軟的身體縮到我懷裏,像一隻溫順地小貓,伏在我身邊安靜地睡了。
我突然感覺和萍兒躺在一起很別扭,睜開眼坐起來,房間已經被萍兒打掃地幹幹淨淨,雖然簡陋,但很整潔。
萍兒看我醒了,不好意思地笑笑:“楓哥,我把你弄醒了。”
“沒事,萍兒,你繼續睡。”我下床穿上外套,坐到寫字台前打開筆記本電腦:“我有個稿子還沒趕出來,得抓緊弄下。”
這倒是實話,我前幾日采訪的一個非事件性新聞,因為時效性不是很強,拖延到現在還沒寫。
萍兒起床給我倒了杯水,放在電腦旁,然後又上床躺下。
我用濕毛巾擦了把臉,就開始打稿子。
我寫起稿子來很專心,萍兒在床上安靜地躺著。
一個半小時後,我弄完了稿子,舒了口氣,轉過頭,看見萍兒躺在床上一動不動,眼睛正一眨一眨地看著我。
我關了筆記本電腦,看著萍兒:“萍兒,老看著我幹嘛?怎麼不睡覺?”
“我睡不著,就是想看你。”萍兒枕著一個枕頭,懷裏還抱著一個,在床上半打滾狀態,表情有些鬱鬱。
“我有啥好看的?”我笑了笑。
“一個多月不見了,當然想好好看看你。”萍兒嘴巴鼓起來,“你就不想看看我?你就你不想我?”
“我”我看著萍兒欲言又止,“萍兒,我就這麼值得你想?”
“你怎麼冒出這話?啥意思啊你?”萍兒瞪著我,“你是我麥萍的未婚夫,我不想你想誰?你當然值得我想,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男人。”
我對萍兒的話無動於衷,隻是心裏感覺有一種東西在往無底深淵裏急速下墜。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學校?”我又說。
“你怎麼回事?我才剛來就問我什麼時候回去。我當然是明天下午回去,不過你要是有時間,我就多陪你一天,後天也行。”萍兒坐起來靠在床頭,抱著枕頭看著我。
“那就是說,你今晚要在我這裏住了?”
“當然,你今天是怎麼了?這麼有點反常呢?”萍兒伸手摸摸我的額頭,“體溫正常,沒發燒啊。”
我心裏有些緊張,直冒冷汗,我在想應該找個時間和萍兒好好談談,事情已經無法再拖延回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