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沒發燒,額頭為啥這麼多汗?”萍兒掏出紙巾給我擦汗,“是不是你這幾天用腦過度,身體發虛?”
我做賊心虛,心裏更加緊張。
“我們出去走走,到河邊看看秋天的風景。”萍兒起床穿上外套,拉起我的手。
我也想出去透透氣,就和萍兒一起到外麵小河邊散步。
“楓哥,我們難得見一次麵,每次見到你我都好開心。”萍兒挽著我的胳膊,腳步輕盈,輕輕地,“我好喜歡就這樣挽著你的胳膊,跟你一起看秋天。”
我心裏發出一聲歎息,抬眼看著白楊樹上紛紛落下的泛黃樹葉,歪歪斜斜飄落在緩緩流淌的河麵上,隨著河水漂浮而去。
我終於下了狠心,這事不能再拖了,明天萍兒離開之前,必須要和萍兒徹底攤牌。
晚上我帶萍兒去吃了一頓海鮮,點了萍兒最喜歡吃的大螃蟹,還有生蠔。
萍兒有些心疼:“楓哥,太奢侈了,咱們這一頓夠平時吃一星期的。”
我和萍兒都是平民家庭,家境都不富裕,她的工資每月有一半要寄給家裏,平時過的很節儉。
在和藍月之前,我一直認為萍兒是一個賢妻良母型的好女人,是最適合我的好女人。
可現在,短短的幾個月時間裏,情況發生了翻天覆地的巨變,我依然認為萍兒是個好女人,但卻不是最適合我的了。
我心裏有些發痛:“萍兒,喜歡吃不?”
萍兒點點頭,馬尾巴一翹一翹:“好吃是好吃,就是太貴,吃了好心疼。”
我忍不住笑起來:“放開肚皮吃吧,不要心疼,我請你的。”
萍兒怎麼會知道這是我們最後的晚餐。
萍兒又點點頭,邊開心吃著邊說:“楓哥,你幹嘛不吃?”
我此時哪有心思吃這個,正尋思著如何找機會給萍兒開口呢,聽萍兒這麼說,我笑笑:“我天天外出采訪,經常吃海鮮,你盡管吃就是,我不吃。”
萍兒開心地笑了:“楓哥,你這麼疼我,真是個好男人。”
我心裏一陣淒然,嘴唇抿了抿,勉強笑笑。
吃完飯,萍兒和我散步回到宿舍,萍兒今晚要在這裏住。
我從櫃子裏抱出被褥打算搭地鋪。
萍兒阻止了我:“楓哥,咱們一起睡在床上吧,又不是第一次,不要搭地鋪了。”
於是我和萍兒睡在一張床上。
熄燈後,萍兒在黑暗中摸索著摟住我的脖子,開始親我……
我渾身木然,沒有任何感覺,以往讓我神魂顛倒的親吻此刻竟然味同嚼蠟。
一個多月沒見麵了,萍兒自然想同我多親熱一會。
我心裏激烈翻騰,琢磨著要不要這會兒同萍兒攤牌。
萍兒一番溫柔的親熱,卻讓我無法開口。
我不由輕輕推開萍兒。
萍兒顯然感覺到了我的冷落,但她沒放棄,反而更加溫順地拱進我懷裏。
我木然躺在床上,腦子裏一會是藍月的嫵媚和柔情,一會是萍兒甜美的親吻,熱血湧流,心裏陣陣酸楚。
我在黑夜中看見萍兒的眼睛盯著我,離我的很近,我從萍兒的眼神裏分明看到了惶恐和不安。
“我最近很累,身體沒啥感覺,早點睡吧。”看到萍兒的眼神,我打消了此時和她攤牌的念頭,轉過身背對著萍兒,同時暗下決心,明天一定要和萍兒說清楚。
萍兒躺在我背後沉默了。
我腦子胡亂琢磨著,慢慢睡了過去。
睡夢裏,我夢見了藍月,夢見我和藍月在那月色籠罩的大山裏一起漫步,一起暢聊人生,一起憧憬未來,一起纏綿交合……
第二天我醒來,萍兒已經起床,坐在寫字台前發呆,眼睛有些發紅。
我心裏一陣發虛:“萍兒,怎麼早起了?沒有睡好?”
萍兒看我醒了,站起來,勉強笑了下:“沒啥,我去做飯。”
不大會兒,萍兒把飯做好了,我和萍兒一起默默吃飯。正吃著,我的手機短信提示音響了,打開一看,是吳非發來的,讓我15分鍾內趕到和諧廣場東北角集合,有緊急采訪任務。
我放下飯碗,對萍兒說了下,拿起公文包就往外走。
萍兒端著飯碗默默看著我,眼裏充滿了隱憂。
3天後,我圓滿結束采訪任務,交完稿子直接回宿舍。
宿舍裏空蕩蕩的,一切像以前那樣井井有條。
我疲憊地躺在床上,聞到枕皮散發出的香味,我意識到萍兒在我走後把枕套洗了。
隨之我發現,不光是枕套,連床單也是幹淨的。
我眨眨眼,心突然猛地一抽,翻身一把揭開枕頭下麵的褥子,褥子下麵放著藍月給我的所有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