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藍月端莊舒雅嫻靜的神態,我不覺癡了,想起昨日看到的藍月電腦裏的話,又不覺感慨起來,一種複雜的情感交集在心裏,充滿了無奈和酸楚。
“好了,大功告成,我的任務完成了。”藍月叫了一聲,將我從沉思裏喚醒,她嘴裏棒棒糖的把柄在嘴角搖擺著,看著我,“我給你打出來,你可以去交差了,就看馮老板如何發落你了,反正我覺得行了!”
說著,藍月開始打印。
“你感覺行馮總肯定能通過!”
“這發言稿你貫徹我的想法很徹底,觀點很符合潮流,馮總去講不會丟人的,這裏的很多理念已經超出了馮總現在的思維,他看了應該能啟發一下思路。”藍月說,“在某些方麵,不要覺得上司就是萬能的,上司同樣也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上司並不是什麼地方都比下屬強,當然,這個自己心裏知道就可以,不能對外講。”
說完,藍月捋了捋頭發。
我點點頭:“馮總看了這講話,會不會覺得奇怪,奇怪我怎麼有這麼係統條理的思路和想法。”
“那怕啥?說明你小江好學上進勤於思考,善於吸納先進的知識啊。”藍月說,“這篇發言稿,不僅是完成馮總交給你的任務,更重要是在馮總麵前展現你的思維,展現你的能力,讓馮總認識另一個方麵的你,對你來說,這才是最重要的。”
說話間稿子打印好了,藍月訂好,找了一個信封把稿子還有優盤一起裝好,遞給我:“優盤你也帶著,防止還要改,OK,你可以去交差了!”
我接過來:“辛苦了,謝謝你。”
藍月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少來這一套,說啥呢。”
我嘿嘿笑了下,站起來:“那我回去找馮總交稿子去。”
“等等。”藍月叫我。
我站住看著藍月:“有什麼指示?”
“馮總這會應該不在辦公室。”藍月遲疑了一下說,“上午他跟丁主任去參加一個活動去了,估計下午回去。”
我答應了一聲,可還沒有不走的理由,就說:“那行,我下午給他。”
說完我抬腳要走。
“等等。”藍月又叫我。
我回頭又看著藍月。
“你上午還有安排嗎?”藍月征詢的目光看著我。
“沒有,就這一個事。”我說。
“那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嗎?”藍月說。
我心裏一怔,現在是上午10點多,是上班時間,藍月想到哪裏走呢?她怎麼突然想出去走走呢,還讓我陪著。
我一時有點迷惑,隨口說:“行,可以的。”
“那好。”藍月臉上笑起來,開始收拾辦公桌。
這會我倆的棒棒糖都吃完了。
藍月收拾好東西,站起來對我說:“走”
我沒問藍月去什麼地方,我想藍月既然說要出去走走,就一定有她的安排,我無須多問。我對藍月始終有一種高度的信任,還有一種依賴,她安排的事我習慣了無條件服從,從沒有想到要提出和她相反的意見,或者和她的想法對抗。
出了辦公區,藍月對我說:“江楓,我想去看看藍誌遠。”
我一愣:“怎麼?為什麼想去看他?”
“不知道,我就是想去看看!”藍月眼裏又蒙上了一層薄薄的迷霧。
“可他現在在拉客,我不知道他在什麼地方。”我說。
藍月的神情有點失望,和我一起在人行道上隨意往前走著:“那他中午吃飯在哪裏?”
“在古城南門外路口樹林那地方。”
“那我們中午去看看好不好?”
“當然好,怎麼?你對我的采訪對象感興趣了?想找點素材?”
藍月微笑了下:“不知道,我就是想過去看看。”
“藍誌遠是有點與眾不同的地方,就是他自我封閉太嚴,嗬嗬……”
“嗯。”藍月點點頭對我說:“我們鍛煉鍛煉身體,走到古城南門去好不好?”
“好啊,你能行我就行。”我說,“走過去大概得1個小時,我們到了他也就回那裏吃飯了,這些三輪車夫都很抱團,集中休息吃飯。”
我和藍月在初秋的陽光下懶散而悠閑地走著,走在江城的大街上。
陽光下和藍月的同行,讓我感覺很特別,心裏很感動,有些發痛。
我很渴望這種陽光下的感覺,就像我和藍月在東州那兩天一樣。
可我知道這是不現實不可能的不可求的。
我和藍月雖然一起走在大街上,但不可以勾肩搭背,不可以摟抱親熱,不可以拉手。
別說我現在沒這資格,就是有藍月和我也不敢這麼做。
這就是現實,殘酷而悲哀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