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的是一個女出租司機。
藍月坐在後排衝我招呼:“江楓,快上車,凍壞了吧,我找了好半天才打到出租車啊。”
我其實身體不冷,活動了這麼久,加上大腦和心裏的極度興奮,渾身發熱呢。
上了車,藍月對出租司機說:“回酒店。”
出租車掉轉頭往回走。
“我跑了多遠啊?”我問藍月,邊搓手,笑嘻嘻的。
“你看計價器的裏程表!”藍月看著我。
我伸頭一看:“我靠,22公裏,不會吧,我怎麼跑了這麼遠啊,自己沒感覺到啊,不會是這計價器有鬼吧?”
女司機一聽不樂意了:“你這位先生講話可是要負責的,我們這計價器都是物價部門專門安裝檢驗過的,你說我的計價器不準,拿出證據來,不然你就是損害我的名聲,我去告你。”
“師傅對不起,他不了解情況,隨口說的,你別介意啊!”藍月忙道歉,然後用力按按我的手。
我沒再做聲。
“這位先生,還是你太太明事理。”女司機說,“我可是憑良心開出租的,別瞧不起我們開出租的,我失業前也是在一家雜誌社做校對的,要不是生活逼的,也不會來開出租。這人啊,誰也說不清自己明天會怎麼樣。”
女司機一番話說地我和藍月麵麵相覷,高人,京城裏出高人啊,原來這位司機還是同行,還把藍月當成了我太太。
我心裏別有滋味。
“大姐,別生氣,我開玩笑的,我不知道路,也不知道這裏的位置。”我忙說。
“不知者不怪,不過你太太是知道的,這路程可是不近啊,大兄弟,深更半夜你跑到這裏來幹嘛啊?出來玩太晚沒車了?這麼晚不歸宿,讓太太著急,不對啊你,回去得讓你跪床頭。”女司機說話的口氣溫和起來,帶著開玩笑的口吻。
女司機一口一個“太太”,說地我心裏一跳一跳的,看看藍月的神色,也有些不自然。
可我和藍月都沒有糾正女司機。
“嗬嗬,師傅,我沒出來玩別的啊,第一次來京城,出來跑步,跑遠了,記不得回去的路了,轉向了。”我說。
“喲,大兄弟,你這麼厲害,長跑健將啊。”女司機有些驚奇,“我看你可以報名參加京城秋季國際馬拉鬆大賽了。”
藍月笑了。
我也笑了。
其實這會我心裏和腦子裏一直在笑,在縱情大笑。
然後女司機不說話了,專心開車。
藍月看著我:“你瘋了,深更半夜跑這麼遠幹嘛啊?”
我嘴角和眼神掩飾不住的笑意:“哈哈,我差點瘋了,我要是有力氣,還能跑地更遠。”
“嘻嘻,看你這小樣,什麼高興的事啊,嘴巴合不攏,眼睛睜不開,眯成一條縫了,說出來,讓我分享分享好不好?”藍月受了我的感染,開心地看著我,雖然她還不知道什麼事,而且還睡眼惺忪的。
我心裏歡呼跳躍著,極度想把這個消息告訴藍月,可我硬是強行忍住了,我要親自找到藍誌遠,我要給藍月一個完整完美的歡樂和幸福,我不想讓藍月在暫時的歡愉之後再忍受思念的煎熬。
我強行說服自己,衝藍月搖搖頭:“嘿嘿,不可以。”
藍月一怔,顯然沒想到我竟然不告訴她,愣了下,然後用困惑的眼神看著我:“好啊你,竟然敢不告訴我,看來一定不是什麼好事!”
“大兄弟,是不是今晚有豔遇害怕太太知道啊,你太太多漂亮啊,就是京城也找不出你太太這麼好看的,可要珍惜啊咯。”女司機打趣道。
藍月抿嘴笑。
我也咧嘴笑了,對藍月說:“不是壞事,是大大的好事,現在暫時我不能告訴你,等以後,或許很快,我一定會告訴你,到時候你聽了,一定會很高興很高興的,嘿嘿,現在暫時保密。”
藍月直勾勾看著我:“真的能讓我很高興很高興?”
“對,百分之百會,絕對的。”我一拍胸脯。
藍月傻嗬嗬笑起來:“真的?你到底在幹嗎?”
“無可奉告。”我得意地笑笑。
藍月笑了:“好,我不問了,你就搗鼓吧,看到時候能不能讓我高興起來,不過我可警告你,不許做壞事。”
我一翻眼皮:“你就不能往好處想,難道我非得幹壞事?我就不能做點好事了?”
藍月又忍不住笑了:“好了,別鬧騰了,回去好好睡覺,睡到10點我喊你!”
回到房間,我躺在床上興奮地輾轉反側,根本就沒睡著,到早上8點就一咕嚕爬起來,敲藍月的房門。
藍月開門:“怎麼了?不睡了?今天是自由活動,幹嗎起這麼早?”
“不困啊,我睡醒了。”我看著穿著整齊的藍月,“你不也早就起來了嗎?我們出去玩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