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到江城,現在就在你結婚的酒店對過的公用電話亭。”電話裏傳來藍誌遠那熟悉而滄桑的聲音。
我腦袋轟地一聲,渾身的血直往上湧,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
“誌遠兄,你過來,快過來,塊到酒店來,快!”我對著電話激動地說著,邊快速往酒店門口跑。
我的小心髒幾乎不能承受如此之重的喜悅。
我擔心藍月馬上也將不能承受如此之重的悲喜交集。
生活啊,為何要這樣沉重!命運啊,為何要這樣的刺激!
我喜極欲狂,幾乎不能控製自已,受不了了!
站在酒店門口,我的身體不由自主開始劇烈顫抖,和我的狂烈的心一起。
我激動地站在酒店門口,急不可待等待藍誌遠的出現。
自從那次藍誌遠匆匆而別,好幾個月不見藍誌遠了,他現在還好嗎?
我站在酒店門口,伸長脖子直直地看著馬路對過。
可我卻沒有看見藍誌遠的影子,等了一會兒,也沒看見藍誌遠出現在酒店門口。
我躁動不安地在酒店門口走來走去。
“江兄弟。”這時我卻聽見身後傳來一個聲音。
我猛然回頭,一看,是藍誌遠,藍誌遠正站在我身後,笑嘻嘻看著我。
幾個月不見,藍誌遠黑了瘦了,臉上的棱角更加明顯,頭發有些長有些蓬亂,穿著半舊不新的軍大衣,領子豎起來,一隻手將略顯肥大軍大衣緊裹著,仿佛外麵的嚴寒還讓他發冷。
見我用意外的眼光看著他,藍誌遠說:“我坐了一天一夜的長途,剛下車就來了,先去了老五公司,聽說你今天和麥老師結婚,我就趕過來了,也沒來得及整理一下。剛才打你手機不通,關機了,就打了老五的……我怕酒店保安把我當成趕喜的趕走,就從後門進來了。”
我沒有理會藍誌遠的話,慢慢走近藍誌遠,突然就撲上去,抱住了藍誌遠:“誌遠兄”
我剛喊出這3個字,嗓子就哽住了。
藍誌遠顯然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不明白我對他為何如此深情,手足無措地拍著我的肩膀:“江老弟,我看了台城的報紙,偶然看到你刊登的尋人啟事,嚇了一大跳,趕緊就坐車來了,連電話都沒打,我想你一定是有急事找我。嗬嗬,我猜一定是你和麥老師結婚,請我來喝喜酒的吧,可惜我還是來晚了。”
我鬆開藍誌遠,看著藍誌遠,衝他肩膀就是一拳:“大哥,你想死我了,你可讓我想死了!”
“嗬嗬。”藍誌遠不好意思地笑笑,搓搓手,“我也想你啊,老弟。”
顯然,從藍誌遠的表情上可以看出,他還是不大適應我如此猛烈的熱情。
兩個男人沒有深厚的結交和來往,我卻表現出如此之濃烈的情感,也怪不得藍誌遠會不適應。
我一拉藍誌遠的手:“來,誌遠兄,跟我來。”
不由分說,我拉著藍誌遠的手就走,去了我們吃飯的房間。
藍誌遠沒有多問,跟著我就走,一副客隨主便的模樣。
推開門進了房間,藍月正坐在桌邊垂淚,見我和藍誌遠進來,忙擦幹淚水。
我進來,一指藍誌遠對藍月說:“藍月,你看誰來了?”
藍月站起來,看著藍誌遠,眼前一亮,努力一笑:“藍誌遠,是藍誌遠啊,你好,你好。”
說著藍月主動伸出右手。
看得出,藍月對藍誌遠的出現很意外,同時,也對藍誌遠表現出莫名的好感和親近。
藍誌遠一愣,有些猶豫,接著迅速將手在軍大衣外擦了擦,然後才伸手和藍月握手:“藍姐你好,你也在啊,好久不見了。”
藍月和藍誌遠的手握在一起。
我心裏一陣激動,生死離別24年的親姐弟終於見麵了!
我的喉嚨又是一陣哽咽,心裏猛烈悲喜交集起來。
“你……”藍月盯著藍誌遠,“你……你怎麼突然冒出來了?這麼久,你到哪兒去了?你還好嗎?你現在在哪兒做事……”
藍月一下子似乎有問不完的問題,一連串說個不停,藍誌遠根本就沒有回答的空。
我努力壓住自己激動的情緒,打斷藍月的話:“先別問,先坐下喝水,慢慢聊。”
“對,先坐,先坐,喝水,吃點東西。”藍月忙拉過自己身邊的椅子,“來,誌遠,坐這兒,坐我跟前,把軍大衣脫了,室內暖和。”
藍月不由自主開始稱呼“誌遠”了,表現出對藍誌遠異乎尋常的熱情和主動,似乎暫時忘卻了剛才的極度悲傷和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