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勉強又笑笑,心亂如麻。
藍月又說:“我送你一句話,或者說我和你一起共勉:往事再好都已塵封,無須惦念想念;曾經再滄桑也皆已成浮雲,不用掛懷掛念。當初的事如斷了線的風箏,攥在我們手心的,隻是一些或冷或熱的記憶。今天的征程已經開始,那無數的追求和向往,在我們心中已經不再振翅。往前走吧,別回頭,別眷戀,別猶豫,冬天終會過去,春天總會來臨。我們都要把握好現在和眼前,直麵現實往前看,好好生活,好好活下去。”
我默默聽著,默默看著藍月。
藍月在學校門口停下車,看著我又笑了下:“世界很小,似乎一轉身就不知道會遇見誰;世界很大,似乎一轉身就不知道誰會消失。好了,去吧,我走了。”
我調整了一下思緒,衝藍月點點頭,下車直奔萍兒的校長辦公室。
進了萍兒辦公室,萍兒正和學校的教師們開會。
學校聘請的教師有10名,是萍兒親自從200多個應聘者當中選出來的,男女各一半,清一色的師範外語係本科生,都是年輕人。
萍兒所聘的教師,工資福利待遇在江城所有民辦學校中是最高的,底薪每月1萬,另外還有月獎和年獎,還有五險一金,大大優於公辦教師。
之所以高薪聘請教師,我有自己的想法,畢竟民辦學校不是鐵飯碗,公辦才是正路。要想把優秀的老師請過來任教,沒有較好的政策是不可能的。另外,隻有待遇上去了,教師才會有教學積極性,才會讓學校更有吸引力,才會更有利於學校的嚴格管理和考核,不然是留不住人的。而學校生存發展的基礎就是擁有一支高素質的師資隊伍。
此時萍兒的神態很正常,絲毫看不出剛才發生過什麼不快的樣子,她正和聲細語地和老師們說著什麼,臉上偶爾笑一下。
見我進來,萍兒對大家說:“各位,我介紹一下,這位是我老公,在江城報社上班,江楓!”
大家熱情禮貌地和我點頭致意,我衝大家笑笑說:“各位老師下午好。”
一位女老師對萍兒說:“麥校長,你老公可真帥,我要找男友就找這樣的。”
大家都笑起來,萍兒也笑了:“好呀,我希望大家在我們學校裏都能找到屬於自己的快樂和開心,嗬嗬,今天的教學會就先開到這裏,大家去忙吧。”
大家起身離去,我關上門,然後回身走向萍兒。
萍兒坐在辦公桌前,瞪著眼警惕地看著我,好像是怕我在這裏突然火山噴發。
我本來一肚子氣,想起藍月英姐老五的話,又看著此刻萍兒緊張的神色,不由又好氣又好笑,臉上想笑,心裏卻想哭,臉上的表情一時很複雜。
萍兒皺皺眉頭,歪著腦袋看我,似乎不懂我到底想幹嘛。
我站到萍兒辦公桌對麵,突然伸出手
一直高度警惕的萍兒身體往老板椅上一縮,臉上的神情一緊。
我的手伸到萍兒的麵前,卻豎起大拇指,在萍兒眼前晃了晃。
萍兒小心地看看我的大拇指,然後伸手摸了摸,看著我說:“你幹嘛?這是什麼意思?”
我蹦出一句話:“麥校長,你厲害。”
我此時麵無表情。
萍兒斜眼看著我,說:“你在諷刺我。”
我說:“錯,我是表揚你。”
萍兒說:“我知道你是來找我算賬的,我提醒你,這是在學校辦公室,不許摔東西發瘋。”
我搖搖頭說:“我不是來找你算賬的,是來獎勵你的。”
萍兒說:“啥獎勵?”
我彎彎大拇指上半截衝萍兒頻頻點頭致意:“這個。”
萍兒看著我的大拇指上半截一點一點的樣子,突然就“撲哧”笑出來,看我不苟言笑的樣子,又趕緊捂住嘴。
我歎了口氣,回身坐到沙發上:“麥校長,你可真行啊,大大的厲害,我服了你。”
萍兒嘴巴撅起來,又繃得緊緊的,一會說:“哼,我就這樣,咋了?你想和我在這裏吵架是不是?我告訴你這裏不行,回家你想咋吵就咋吵,不許再這裏發飆。”
我說:“在這裏不吵,回家我也不會吵的,老是吵,累了。”
萍兒說:“你以為我就想吵了?你以為我不累?哼……”
我說:“你累,你辛苦,我知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咱好好說話行不?”
萍兒聽我這麼說,神情緩和下來,站起來,走到我跟前的沙發上坐下,低聲說:“今天是我請客,我沒結賬就跑了,跑了之後才想起來,可又不好意思回去。”
我說:“帳我結了,這筆錢你得還我,記到學校賬上,我可不想當冤大頭。”
萍兒一下子樂了,接著就往我身上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