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月說:“不要這麼憤青,這世上不公的事多了,這就是殘酷殘忍的現實,麵對現實我們隻能接受。記住,我們個人的力量是極其渺小的,我們既然無法改變現實,在某些時候就隻能隨波逐流,隻能做我們能做到的事,力所能及的事我們可以去做,但前提是必須保護好自己。”
我憤懣地出了口氣。
藍月伸手:“把那個也給我!”
我把準備寄的信從包裏掏出來遞給藍月。
藍月接過來,連同稿子一起鎖進抽屜:“我給你保管著吧,我的小少爺,千萬別惹事,聽見沒?”
我點點頭:“知道啦!”
藍月撫撫胸口長出一口氣:“老天,幸虧你還沒寄出去,幸虧你提前給我看了,不然不曉得你要惹多大的事出來。到時候真出了事,誰都救不了你的……感謝我們的審稿製度……”
我看著藍月:“你好像很後怕?”
藍月哼笑一聲:“你說呢?江大少,你可是嚇了我一身冷汗。”
我不服氣地說:“你以前不也經常寫批評稿嗎?”
藍月說:“我以前寫的都是下麵的低級的,江城這一級的你看我寫過嗎?我可不想自尋死路。你呀,雖然做事越來越成熟了,但這次的事還是有些衝動冒失魯莽,欠三思啊。這說明你對圈子的視野和境界還不夠高不夠深,這也和你所處的位置和眼界有關,情有可原,等你能站在更高的角度來看問題,你就明白了。”
我說:“我懂你的意思了,打個比方,如果這事要是東州或者京城的記者來搞,成功的可能性就會很大,對不對?”
藍月笑了:“對,這就是新聞界的潛規則,上麵辦下麵可以,平級的不能辦,不然就是找死。”
我苦笑搖頭。
藍月說:“不過在這事上,我又一次看到了你的正義善良和社會責任,這樣的人才是真正的男人,在我眼裏,一個沒有社會責任感、隻顧自己利益的人是不配做真正男人的。”
我說:“我不是真正的男人,充其量不過是一具窩窩囊囊的行屍走肉而已!”
說這話的時候,我想起了自己和萍兒,想起了自己在萍兒麵前的無奈和鬱悶。
藍月皺皺眉頭:“小夥,別說這麼喪氣的話,咋了?最近過的不開心?”
我努力笑了下:“開心。”
藍月看著我咬咬嘴唇:“開心就好,不管做什麼,開心最重要,我希望你能一直開心!”
我說:“你最近咋樣?”
“我很好,一直就這樣,你看我活得滋潤,嗬嗬。”說著藍月輕笑起來,“能看到你和小麥和和美美過日子,我心裏是很欣慰寬慰的!”
我說:“日子……日子是啥呢?”
藍月說:“夫妻之間,日子就是友情親情和愛情。”
我的眼神有些迷惘,喃喃說:“愛情……愛情是個什麼東西呢?”
藍月抿抿嘴唇,沉默一會說:“或許你已經從家庭的新鮮感中適應過來了,其實每段感情都會從激情走向平淡。開始時的興奮和激情慢慢變得溫和平靜,少了很多衝動,開始覺察人的缺點,也會為失去新鮮感而煩躁。其實,愛不過是在繁華落盡後留在身邊的那一個,其實,小麥就是能夠和你細水長流的那一個。”
我怔怔聽著藍月的話,心裏懵懵想著,世上沒有不傷人心的感情,或多或少,或大或小,都會在靈魂上留下傷痕,以傷痕為代價換取感情的愉悅,以感情的愉悅作為回報的傷痕。這世上,難道就沒有能回去的感情?難道就算真回去了,也會發現一切已麵目全非?難道唯一能回去的,隻是存於心底的回憶?難道,一切真的回不去了?所以我隻能一直往前走下去?
我看著藍月姣美的臉龐,心裏泛起陣陣苦澀和酸楚。
藍月默默地看著我,眼神也有些悵惘。
一會藍月回過神,看著我愣愣的眼神,臉上突然泛起一片紅暈,接著低下頭,拉開抽屜,拿出一個文件夾遞給我:“給你”
我定定神接過來:“這是什麼?”
“這是我最近搜集的關於學校管理和教學的一些資料,都是一些成功的辦學經驗,你把這個給小麥吧,或許對她有些幫助!”藍月說。
我打開一看,厚厚一大摞,不曉得藍月什麼時候弄了這麼多。
我說:“這耗費了你很多精力吧?真難為你了。”
藍月笑笑:“有啥難為的,小麥剛開始做,我想一定會需要很多東西來填充自己,所以我沒事的時候,就留意搜集這些東西,希望能對她的辦學管有些益處。”
我點點頭,邊翻看那些東西。
“對了,你給小麥這東西的時候,不要說我給的。”藍月說。
“怎麼了?”我抬起頭。
藍月淒然一笑:“這還需要我說嗎?你應該懂的。你就對小麥說是你弄的好了,我不想再節外生枝搞出什麼叉叉來,在小麥麵前我夠狼狽的了,還是省省心過幾天安靜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