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要是收下這信封,就等於正式被刁強拉下水了,這點我還是有數的。
回到辦公室,我琢磨起這事,心裏突然一驚,刁強能給我這個牽線人5萬,那他一定會給方明哲更多。
想起刁強那天離開興南前和方明哲的竊竊私語,想起藍月的隱憂,想起方明哲對圈子裏金錢誘惑的觀點,我越來越肯定這判斷。
不過我又一想,這年頭,圈子裏哪個有實際威力的人不收錢呢?對方明哲來說,收錢的事肯定是不少,肯定不是初次,這樣的事對他來說或許司空見慣無所謂了,我想這麼多好像多餘。
這樣一想,我心裏釋然。
悶熱的夏季過去,迎來了令人心悸的秋天。
秋天總是那樣讓我無法釋懷,我時不時會想起剛大學畢業參加工作的那個秋天,3年前的那個秋天,那曾經讓我刻骨銘心、揪心刀割的一幕一幕。
1000多個日夜過去,那逝去的往事仿佛就在眼前。
我的心不由起起落落。
無數個無數次,記憶把生命劃成一個圈,而我在原地不停轉著,卻始終走不出。
老五公司的生意開展地很順,公司的業績蒸蒸日上,高速廣告的潛力確實很大,藍誌遠拉過來的那幫三輪車友們自然也有了不菲的收入。
這天上午,我到老五公司去玩,看到老五和英姐正坐在辦公室聊天,見我進來,英姐和老五笑著迎接我,老五說:“江主任來視察,有失遠迎啊。”
我說:“老五,畢業3年,你可是發了,咱們同學中你是最大的富翁。”
老五說:“我擦,別提我,你不是更牛叉,在單位混到了中層,錢也賺了不少,男人做記者,女人去賺錢,萍兒的外語學校現在可是在江城大名鼎鼎了,社會經濟效益雙豐收,物質精神文明俱佳。”
我笑了笑:“萍兒比起你來顯然是差遠了,我們不過是小打小鬧,你現在是江城廣告界的航母。”
英姐說:“萍兒現在越來越幹練了,學校管理地井井有條,前幾天聽萍兒說,你們貸款辦學的錢都還上了,資金回收地真快。”
我說:“早還早利索,我其實本不想那麼早還的,期限還早呢,可萍兒非要還,說無債一身輕,還了就沒心事了。”
老五說:“你娶了萍兒這個老婆算是有福之人,會精打細算過日子,勤儉持家。”
我說:“英姐不也很好,你小子不也很有福氣?”
老五嘿嘿笑了笑,看了看英姐。
英姐眼裏湧出一陣愁容,勉強笑笑,接著歎了口氣。
我對老五說:“你們什麼時候公開?總不能老這麼拖拖拉拉遮遮掩掩吧?”
老五咬咬牙:“我們不是不想公開,是怕啊!”
英姐也點點頭:“真不敢想公開了會怎麼樣!”
我說:“既然是早晚的事,就不必考慮那麼多了,死活隨它去,水來土掩兵來將擋。”
老五苦笑:“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英姐的神情有些沉悶,沒說話。
這時藍誌遠進來了,看見我笑著說:“江兄弟來了,很久不見你,最近很忙?”
我說:“還行吧,單位的事天天都那樣,誌遠兄,看你黑了瘦了,嗬嗬,很勞累吧?”
老五說:“現在公司的事都是藍總帶人去拓展,大事我們商量著來,小事藍總做主,我倒是省心了,但藍總可是吃苦了。”
藍誌遠笑著說:“不累的,忙並快樂著嘛,隻要業績,累也值得,嗬嗬,我們公司現在也是近100口人呢,業務越做越大,這都是老五這個舵手領航好。”
老五說:“別這麼說,誌遠兄,應該說是你帶著兄弟們幹得好,我現在的很多經營思路,特別是拓展業務的構想,其實都是從你那裏得到的啟發。說真心話,我發現你創業的氣魄真的很大。”
藍誌遠說:“我其實是沒那麼大氣魄的,很多是從我姐那學到的,我姐沒事就給我上課,對公司的事很關心,經常問我公司的事,經常給我出點子。”
老五笑起來:“我就估計你是從藍姐那裏學來的,我看咱們還不如幹脆聘藍姐做我們公司的顧問得了。”
英姐笑了:“藍月業餘幫你們籌謀籌謀也就算了,你還得隴望蜀了,藍月才不稀罕你這破顧問呢,她那一攤子不比你們輕鬆,這些日子她一直在忙著出差,我好一陣子沒見到她了。”
藍誌遠說:“是啊,我姐最近確實忙,姍姍上小學了,她經常不能親自接送,除了小鳳,我抽空也去接送姍姍的……”
說著藍誌遠看看時間:“你們繼續聊,我要去接姍姍了,姍姍快放學了。”
說著藍誌遠告辭出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