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眉頭一皺看著胡靜:“你這話似乎是此地無銀三百兩,我猜肯定有,絕對有,你做賊心虛反而露了馬腳,哼,恐怕是馮總讓你來找我探聽虛實的吧?”
胡靜幹笑了一聲:“我看你是聰明過火,什麼此地無銀三百兩,什麼做賊心虛,什麼馮總讓我來找你,你真是神經過敏。實話告訴你,也省得你胡思亂想,首先我不是受馮總派遣而來,也不是打探什麼虛實,更不是做賊心虛,我找你就一個目的。”
我說:“啥目的?”
胡靜說:“愛護你。”
我哈哈笑起來:“這個用不著。”
胡靜說:“我今天姑且信了你的話,幸虧你沒看到不該看的東西,不然這對你會很不好的。我就是擔心你真看到了,會帶來不好的後果,所以才問你的。”
我說:“到底是什麼玩意這麼大驚小怪的?”
胡靜說:“一份文件,你沒看到?”
我說:“馮總桌上的文件多了,我采訪的時候到處見到各種文件,這有啥大不了的?我就是有興趣看那發票也沒興趣看文件,當然我對這個都沒興趣,我就對那打火機感興趣。”
胡靜故作神秘狀,低聲說:“那文件是報社高層內部的一個決議,關於個別人職務調整的,還處在醞釀階段,現在是要絕對保密的,不能讓外人知道,如果看見無意中說出去,那麻煩可就大了,馮總可就真怒了。”
我做恍然大悟狀:“原來如此,原來是這事,多大個事,我還以為是你偷雞摸狗或者搗鼓什麼錢的事呢,調整職位這種事我沒興趣,別說沒看到,就是送給我看我都不想看。”
胡靜笑著說:“你當然可以不想看了,你現在可是紅得發紫如日中天呢,是馮總和丁主任眼裏的紅人,喬老大點名表揚的人,前途順利,職務調整這事當然牽扯不到你,動誰也不可能動你啊,你當然可以高枕無憂的,報社有幾個部門負責人像你這麼安穩的呢?”
胡靜好像煞有其事一般,說的有板有眼。
我轉移話題問胡靜:“對了,我朋友給馮總夫人裝飾公司的活幹完了沒?”
胡靜說:“哦,你說藍總啊,活幹完了,年前結束的,準時交工。”
我說:“活幹地咋樣?老板娘滿意嗎?”
胡靜好像顯得不大高興:“老板娘?哼哼……”
如果說馮世良是報社老板,那胡靜似乎覺得自己應該是報社老板娘才對,我稱呼馮夫人為老板娘,胡靜似乎覺得是對自己的威脅或者貶低,難怪會不開心,或者胡靜已經下意識裏將自己當做報社老板娘了。
確實,目前在報社,除了馮世良就是胡靜了,沒人敢和她作對,胡靜的威風和實力是顯而易見的。
我說:“好吧,那我改口,不叫老板娘叫馮夫人怎麼樣?我朋友活幹得質量如何,馮夫人滿意不?”
胡靜似乎對我的改口比較滿意,點點頭說:“活幹地很漂亮,馮總昨天親自過去看了,很滿意,馮夫人啥都不懂,馮總滿意她自然也是滿意的。”
我說:“既然滿意,那錢給我朋友了沒?別拖欠人家錢哈,別讓我這中間人為難。”
“給了給了,全給了,一分不少。”胡靜說。
我點點頭:“那就好,我朋友開發票給你了?”
“開了啊,原來開了一張不合格,這個藍總看來也是老油條了,他給我開的發票基本是空白,就蓋了他們公司的章,其餘的說讓我自己填,嗬嗬,他倒是很聰明。可藍總看錯我了,給馮總家裏做事,我能幹這樣的事嗎?這不是對我人品人格的侮辱嗎?我氣地把發票撕了,狠狠教育了藍總一番,讓他又重新給我開了一張發票。”胡靜繪聲繪色,說地像真的一樣。
胡靜撒謊的本領確實一流,扯起來臉不變色心不跳,若無其事一般,可以用厚顏無恥來形容了。
我不想再和胡靜說這個了,懶洋洋說:“好了,我的話問完了,你的盤問結束了沒?你的使命完成可以給馮總回複了,我再重複一遍:我啥都沒看見,也沒興趣看。”
我的話既是再次表白,又含著送客的意思。
胡靜坐在那兒不動,沒有要走的意思,看著我說:“看你,我剛才說過了,馮總不知道,是我自己來找你的,我是為了保護你才來的,你怎麼不信我的話呢?”
我說:“我要是信你除非太陽從西邊出來,好了,不管是你自己來的還是受馮總旨意來的,我都無所謂,反正我啥都不知道,別說沒看到,就是看到了我也啥都不知道,馮總對我那麼好,我報恩都來不及,怎麼會給馮總添亂呢。”
胡靜誠懇地說:“我真是自己來的,馮總真不知道,嗬嗬,馮總對你好,全社上下都看在眼裏,都眼紅呢,特別是吳非最眼紅了。你能有感恩馮總這心思,我相信是發自內心的,知恩圖報是必須的。馮總對你好,我對你難道不好?我不要你報恩,隻要你對我態度別這麼差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