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木青各縣都跑了一遍,唯獨漏了興南,這絕不是疏忽,也絕不是偶然,我想包括我在內的很多人都會看出什麼倪端,那就是你方明哲在關木青眼裏不吃香,關木青不鳥你。
這對方明哲絕不是好事,關木青現在在江城一手遮天,所有人的命運和前途都在他手裏攥著,他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的命運。
圈子向來喜歡跟風,特別是喜歡跟上麵的風,在關木青和方明哲之間該跟誰,不言而喻。
我想方明哲不傻,他心裏一定很明白,這些日子他肯定過的不舒坦,不僅不舒坦,恐怕寢食難安。
但此時此刻此景此情,沒人能幫得了方明哲,誰也不知道他在即將來臨的調整中會麵臨怎樣的命運,能挽救他的隻有他自己。至於方明哲將怎樣挽救自己,隻有他自己知道。
這天下午白雲到我辦公室聊天,說上午剛去采訪了了一個各縣頭兒參加的會。
我說:“見到方明哲了沒?”
白雲說:“見到了,坐在會議室角落裏。”
我說:“哦,關木青對他咋樣?”
白雲說:“很好的,關木青對每個縣裏的頭兒都很好熱情的。”
我說:“方明哲表現咋樣?”
白雲想了想說:“方明哲對關木青表現地很殷勤,態度很謙卑,不過大家似乎對新老大都是這樣的態度,快要調整了嘛,誰不想給關木青多留點好印象。”
我說:“那對方明哲的工作,關木青是怎麼評價的?”
白雲說:“沒評價方明哲,評價的是興南縣整體,評價還不錯,中肯評價,沒特別表揚也沒有批評,不過關木青對其他縣的工作可都提出了專門表揚……方明哲似乎很頹喪,在發言的時候態度很誠懇,懇求關木青有時間一定親自到興南去蒞臨指導,懇請啊,這態度,嘖嘖……”
我說:“關木青怎麼表態的?”
白雲說:“關木青一直帶著微笑,還點點頭,說要根據整體工作安排來考慮,說有一天一定會去興南。”
我聽了心一沉,有一天是哪天?方明哲離開興南的那天?關木青這話說得可夠陰的。
白雲突然想起什麼:“哎,我剛才排了下,關木青上任後各縣都去了,就興南沒去,難怪方明哲要懇請關木青到興南視察呢?暈,怎麼回事?難道關木青對興南不滿意?還是關木青對方明哲有看法?”
我說:“亂猜什麼?不要胡說,不可在背後議論這些。”
話雖這麼說,我卻越發覺得方明哲處境不妙了。
不管我對方明哲看法如何,特別是在優盤事件上,但我還是不希望看到方明哲倒台,畢竟他是姍姍的爸爸,畢竟他對我還不錯。
這時吳非推門進來了:“江總,馮總通知,楚主任要到報社來視察,大家到樓下迎接。”
我答應著,吳非看了白雲一眼,笑笑走了。
白雲也告辭。
我到了樓下,馮世良和報社其他管理層成員都在樓下等候,歡迎楚哥來報社視察。
這也是楚哥履新後第一次來報社。
很快楚哥來了,藍月跟隨一起來的。
馮世良站在最前麵,大家依次排在後麵,胡靜其次,我站在最後。
楚哥下了車和大家依次熱情握手,大家都恭敬地伸出雙手和楚哥握手。
楚哥和我握手的時候,表情沒有任何異樣,仍微笑著,隻是握住我手的時候稍微用了下力。
藍月站在旁邊,沒跟隨楚哥和大家握手,隻是衝大家點頭笑了下。
然後馮世良對楚哥說:“楚主任,先看還是先談?”
楚哥說:“還是先看看吧。”
馮世良說:“怎麼看?先看外麵還是裏麵?”
楚哥笑起來:“世良,客從主便,聽你安排。”
馮世良也笑了:“要不先看報業大廈吧,還有職工公寓,這兩個項目都快竣工了。”
楚哥說:“好啊。”
然後大家上車直奔報業大廈工地。
胡靜這時活躍起來,跟在馮世良身後,繪聲繪色向楚哥介紹報業大廈的建設情況,展望大廈建成後的勝景。
楚哥微笑著,邊聽邊點頭。
然後楚哥又去看了職工公寓項目,依然是胡靜為主做介紹。
其實報社的這兩個項目雖然工程已接近尾聲,卻再次陷入停頓狀態,原因隻有一個:沒錢。
也難怪,報社一年隻有幾百萬廣告收入,是無力承擔如此巨大基建項目的,隻能靠外麵弄資金,外麵的資金主要從銀行套。看來銀行的資金也不到位了,所以項目又陷入了困境。
不僅這兩個項目陷入了困頓,整個報社的經濟狀況也十分窘困,有些入不敷出,職工已經有3個月沒發工資了,現在是8月,工資隻發到了5月。工資發不下,自然人心浮動,大家背後議論紛紛,但沒人敢當麵說什麼,有意見隻能在背後說。
而馮世良也公開說過,報社目前的發展麵臨著資金困難,但這困難是暫時的,希望大家以大局為重,理解報社目前的處境,這是發展中的困難,大家要用發展的眼光來看待目前的困難,困難會很快過去,目前大家需要的是拿出主人翁姿態,和報社同舟共濟一起渡過難關,越是有困難的時候,越考驗大家的大局意識和主人翁意識,希望大家經得住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