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這些事藍月不會想不到,甚至她想地更多。
夜漸漸深了,我和藍月輕聲交談著,互相撫慰著受傷的心。
自然而然,不知不覺,也不知是誰先主動,我們的手拉在了一起,藍月那柔弱柔嫩修長的手指,輕輕在我的手心裏蜷伏著,像隻受傷的小動物。
此刻我和藍月心裏沒有情感和情欲的激情衝動,我們此刻之間更多的是一種濃鬱的憂傷和悲哀,還有那久久不能釋懷的痛。
我輕輕握住藍月的手,自然攬過了藍月的肩膀。
藍月歎了口氣,似乎找到一個寄托,腦袋自然靠在了我的肩膀,接著輕輕歎息了一聲。
這歎息裏充滿了極度的疲倦和滿懷的憂傷。
藍月的腦袋靠著我的肩膀,淡淡的氣息沁入我的鼻孔。
藍月閉上眼睛一動不動,似乎睡著了。
我攬著藍月的身體,腦袋抵住藍月的臉,不知不覺迷糊了過去,保持著這樣的姿態。
我和藍月就這樣在沙發上互相依靠著迷糊了一夜。
不覺天亮了,外麵響起小鳥嘰嘰喳喳的叫聲。
我和藍月醒了,看看外麵,藍月輕聲說:“夜終於過去。”
這段時間對我和藍月來說,最難熬的是漫漫長夜,我理解藍月失去親人之後那種齧齒搬的疼痛折磨,每個長夜對她來說都是巨大的折磨苦痛。
我看著藍月瘦得厲害的麵孔和倦怠的眼神,心疼得不行:“白天你好好睡一覺,好久你沒好好睡覺了,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
藍月失去親人的事很多人都知道了,報社全體員工幾乎都知道了,但沒人知道我陪藍月去了老家,沒人知道我這些日子在幹嗎,我沒告訴任何人,包括白雲。我在巨大的悲痛裏,仍十分小心地保護著我和藍月的隱私。
但我不清楚吳非知不知道。
藍月看著我,眼裏充滿了感激疼愛:“你也累了,這些天你一直陪著我,也沒有好好休息,你也該好好休息了。”
我說:“沒事的,我我不累不困。”
藍月看著我,似乎想笑一下,卻終於沒笑出來。
萍兒雖然離去了,萍兒雖然留言讓我和藍月好好在一起,可我和藍月都放不開,都似乎覺得習慣性心理障礙依然存在,似乎在這樣的時候沒心情談男歡女愛。
這時姍姍和小鳳起床了,這些日子姍姍一直跟著小鳳住。
姍姍穿著睡衣跑過來撲到我懷裏,摟住我的脖子,帶著哭腔說:“大哥哥,大姐姐到哪去了……我想大姐姐哇……”
我心裏酸酸的,抱著姍姍親了親:“大姐姐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
姍姍又說:“大姐姐還會回來看我嗎?”
我看看藍月,藍月對姍姍說:“姍姍,大姐姐一直記著你的,大姐姐有機會會回來看你的,大姐姐好喜歡你呢。”
姍姍又撲向藍月:“媽媽,我要舅舅,我想舅舅……”
我的鼻子發酸,藍月的眼圈紅了。
藍月緊緊抱住姍姍聲音哽咽著說:“姍姍,舅舅去陪姥姥姥爺了,舅舅在那邊陪著姥姥姥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