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節 家產(1 / 2)

春節了,現在早沒有了傳說中數著手指盼春節的光景了,一切都平和平靜,隻是爆竹聲常響徹在平靜中,將一片白雪地弄得雜亂不堪。春節晚會也是像雞肋一樣,棄之不忍,食之無味。

老媽包著餃子,忙得不可開交——我們家眾口難調,我和老爸吃不得素菜,感覺那和草蒿沒什麼區別,而老媽受不了半點油葷,甚至聞肉味都反胃。所以我家包餃子必須包兩份,誰讓我家家風濃,過節從不吃外麵賣的速凍水餃。

鍾聲響起,也有短信到了,第一個給我拜年的是誰呢?

“你的十竅玲瓏心項鏈差點被我媽扔掉,她說十字架褻瀆了佛祖。我給佛祖上了八十多柱香才求到他保佑你開心,健康。你謝我不?”果然是五木發來的。真幸福,老婆真乖。

檸雯、洛兒也發了短信來,唯獨羅致沒發來。又過了一會兒,天一也打來了電話,他正在上海,明天還要繼續協商一個項目,真是大忙人。可羅致始終沒有音訊,大概羅伯父情況還不太好,他也沒心情想什麼春節吧。

一個春節一個春節的過,五木就會到二十五歲,我就……哈哈,開心!

大年初一,閑來無事,便要去醫院看羅伯父。可老媽不讓去,說什麼“大年正月的去醫院,晦氣”,迷信!中國二千餘年的封建史的後遺症看來流淌在中國人的基因中了。我不理她,出家門直奔醫院。

剛到醫院門口,手機就響了,是羅致,這小子終於舍得來電話了。

“哥,你快去我爸家找管家,要遺囑,就說是我讓你來的。”

“遺囑?”聽到這個字眼我有些害怕,莫非——

“我爸沒事,你快去吧,晚了就來不及了。等你回來再和你細說。”

我想再問幾句,電話那頭已經響起了忙音。他老爸家,其實就應該是他家。那好像是在湖邊一個別墅,不過是老式的,比起皮爾?卡丹在地中海邊的別墅可謂天差地別。

很久沒去過,隻是在認識羅致時他和我講起他家的事,所以領我去過一次。隻是遠遠的看了看外貌。記得羅致還含著眼淚說要把那蕩婦和羅故趕出去,當然那時他還小,隻是叫那蕩婦為“壞女人”,叫羅故“混蛋”。

憑記憶,我終於在見多識廣的司機幫忙下找到了那裏,那位司機對這一帶的建築很熟悉,帶我走了二十多幢別墅,我才憑印象中最深刻的那個小禮拜堂識別出了它。我感覺應該讓羅伯父來這裏懺悔一下,因為天主教中死前不做懺悔是會成為天地間的遊魂的——呸!我說什麼啊,這話真對不起羅致!

正門怎麼沒人?

“tmd,你算老幾?滾一邊去!我兒子就是繼承人!老頭子的遺囑上寫的明明白白的!讓那個兔崽子繼承?我呸!大學生怎麼了,我兒子高考考的大學肯定比那個王八蛋好!”從大廳傳來一陣潑婦罵街的聲音,聽上去像是羅故的媽,她說什麼遺囑?

我快步推門進了大廳,場麵嚇我一跳:偌大的方廳堆了二十多人,一個個西裝革履的,把幾個人圍在中間。

“你兒子那雜種要考北大都沒人管啊,考不考的上就是另一回事了。”我手叉兜說了一句。

廳裏靜了,所有人都回頭看我,最靠近我的兩人被別人推開,冷不防的差點坐在地上,被人扶住後怒視推他們的羅故和“柱子”舅舅。

“你來幹什麼?回你狗窩去!”雜種叫囂。

我怒火中燒:說那是狗窩等於罵了我全家祖宗十八代!我又想起蕩婦剛才罵羅致王八蛋,就是罵羅伯父是王八,就是間接罵自己兒子羅故是雜種外加王八蛋。我臉上依然是不慍不火的表情,沒理他叫囂,轉頭問那二十幾個西裝革履:“請問各位來這裏是否有關遺產繼承的事?請問哪位是領頭人?”我看他們平均年齡四十歲以上,八成是羅伯父手下的老總副總主管之類的人來和蕩婦談判。

“是我,你是?”一個約莫四十多歲的高個子男人走了過來。

“你好,我沒什麼地位,是羅致的拜把子,我叫羅冥。請問您怎麼稱呼?”

“羅冥?你爸爸是工商局長吧?”

“我就說我沒什麼地位,一點小名氣全是靠老爸得來得。”

“哪裏哪裏。我是羅氏集團的副總經理,這是我名片。”說完他竟雙手遞給我一張名片,我有點受寵若驚,原來老爸麵子這麼硬!我也不能表現得太嫩太狂了,我也雙手接過說:“幸會。”

名片上金字印著三個大字:沐雲峰。沐?副總經理?五木?我抬頭看了看他,國字臉倒是威武,可那眉目之間得氣質頗有五木得影子,我有點激動,張了張嘴想喊“嶽父”,可又憋了回去——我又不是來認親的。

“沐叔叔,請問各位叔叔伯伯們有什麼看法,這是我在替羅致問這個問題。”

“其實按照法律,羅董已經重婚。如果再因遺產問題鬧大,不僅於羅董名聲不好,於我們企業形象也很不利。所以出於對羅董和企業負責,我們希望羅故能放棄財產,其實法定繼承人也是羅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