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八章 決定(2 / 3)

清秀的容顏上滑過一絲陰冷,殷紅的唇角詭秘地上挑,帶起一絲洞悉了陰謀的味道,“你知道我在說什麼,錦瓔在那裏?”

屋中好似長年不曾使用的木門被推開,發出了刺耳的吱呀聲音,屋外清晨的舒爽空氣,隨著搖曳的火色衣裙流淌了進來。而像是被奔湧而進的寒冷氣息所凍到的悱熔,冷冷地皺起了眉。

朝陽金色陽光流淌在錦瓔的麵上,仿佛在那美豔的容顏上鑲嵌了一層麵具般,毫無表情直直地看著夜宴,她隱含著濃重怨毒地開口:“皇姐,怎麼知道我一定在。”

“我自然知道。”忽然覺得疼了一下,輕輕揉著在反抗的中被捆綁而留下青紫淤痕的手腕,“也隻有你會想到用這種方法來羞辱我,不是嗎?”

凝視著床上赤裸著身體的夜宴,錦瓔優美的唇角出現了詭秘的笑意。

看到自己陰謀達成,一種根深蒂固的黎氏皇族的血液在她身中沸騰了起來。

“我做的這些,不正是和你當年對我所做的一樣不是嗎?”

“沒錯,所以我說隻有你會用這種方法。”

“怎麼樣?皇姐,你可嚐到當年我所受的恥辱?你現在可後悔當年對我所做下的一切?”

“有什麼後悔,就算是報應不爽好了,我也覺得沒有什麼,不是嗎?”

毫不在意地從床上站起了身形,並沒有著急穿上衣服,那美麗的胴體展現在她的眼前,雪做的肌膚在晨光中有著珍珠般的色澤,斑駁著歡愛過後的痕跡。豐滿的胸脯、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那墨色的眸子裏,流轉的,卻是幽潭瀲灩,好似深得不見底。

床上的男子情不自禁地重新收緊了浮上遐想的瞳孔,連帶著他的表情也越發的邪惡起來。

看著她的毫不在意,驀然,冷豔的表情忽然在瞬間變得異常猙獰,一聲似乎可以震碎人心魂的怒斥從咽喉中噴出:“肮髒,無恥!你淫亂了黎國的皇宮,竟然一點羞恥都沒有!真讓人惡心。”

狂怒的聲音震動了斜依在床上的悱熔,久經沙場的他受到驚嚇似的瑟縮了一下肩膀,英挺的麵上隨即而浮現的卻是一抹玩味的笑意。

“錦瓔,即使今時今日你是流嵐的妻子,我現在所做的一切,捫心自問,你能不能同樣做到?”

隨意地拾起地上的衣衫,以一種漫不經心的姿勢穿上。相較於錦瓔身上勃發的狂怒,夜宴則更像是冬日積雪中的一枚寒玉,那體中蘊含了一種內斂的氣息,卻讓人覺得從心底向外發寒。

錦瓔聽到她的問話,卻是一愣,訥訥地無法開口。

“做不到是嗎?那你還有什麼好怨恨的,乖乖地回到北狄去做你的太子妃吧,我可以當這次什麼都沒有發生過,就當我欠你的好了。可是要是再有什麼,我就無法保證自己會做出什麼來了,將來北狄的皇後,我的皇妹。”

優雅地冷笑著,目光掠向悱熔,平靜地凝視著,雖然那雙墨色的眸中沒有任何的情感,仿佛一麵光潔的鏡子,忠實地折射著麵前的事物,但是被她的眼所注目的霎間,悱熔卻覺得仿佛被利刃從身體中刺穿了一樣,讓他不自覺地坐直了身軀,做出了防衛的姿態。

而夜宴卻沒有再看他們一眼,邁著優雅的步伐,從僵直的錦瓔身邊走了出去。

覺得身體中有了絲戰栗的寒冷,錦瓔不自覺地抱緊了自己的身體,突然覺得黎國的冬日是如此的冰冷。

赤身的悱熔一把把錦瓔拉進了懷裏,冷漠地笑道:“你瞧,我都和你說過,你絕對不是她的對手的。”

走出了庭院,何冬早已守候在門前,夜宴接過他手中的玄狐披風把自己衣衫不整單薄的身軀包裹起來,隨即上了馬車。

“昨夜……”

“昨夜駙馬府值夜的宮人,還有守門的侍衛,老奴已經全部解決了,這件事絕對不會傳到皇上的耳中。至於駙馬爺的毒已經解了,現在身體還是很虛弱,正在將養。”

情緒複雜的眼凝視著身側的年老宮人,她點了一下頭,隨即勉強勾勒起唇角,“我有時真懷疑你是不是人老成精了。”

“公主過獎。還有就是昨夜上元夜宴上您那盅雨花湯圓,被一名宮人偷食,不到天明就毒發而亡。”

“這麼愚蠢的法子,隻有蘇輕涪才能想得出來,算了。”

“是。那現在是……”

眼中滾動著隱忍的濁流,好似清澈的波紋水麵下深藏的淤泥一樣,投向車窗簾外晨曦中漸漸熙熙攘攘的街道,在帶著絲絲冰冷的涼氣中瑟縮了肩膀。

“去皇宮,現在無論如何都不能和錦甌翻臉了。”

旒芙宮,鎏金炭爐裏嫋嫋地冒著青煙,那濃濃的暖意迷漫著撲上了邁進殿中的錦甌麵上,淺金的陽光下窗邊映著枯樹的剪影,搖搖曳曳地抹在煙羅紗上,而紗帳之內的夜宴用錦被把自己包得嚴嚴實實的,倚在床幔之中,微微地蹙起了眉頭,似是惆悵百轉。

直到他坐在她的身側,她方才回過頭來看著他,眸中還是一片冷凝。

看著她的神色他的喜悅瞬時冷了大半,緊繃著臉說著,但話語間那熾熱的呼吸還是有意無意地蹭過她的耳鬢,“舍得回宮了。”

“昨夜流嵐中毒了。”夜宴依然躲在被中沒有動身,隻是那烏黑的眼睛忽然閃爍了下,玄色珍珠一樣的眸中映著他的身影。

“哦,你懷疑是朕做的?”

“你明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告訴你,不用擔心我上了他的床。”

錦甌默默地點了點頭,然後忽然扭曲了一下唇角,隱隱地露出一絲笑意,但一直漠然的表情並沒有因為小小的笑容而稍微緩和,依舊冰冷地半賭氣似的開口:“那你應該陪在他身邊照顧他才是,怎麼進宮來了?”

“我看最應該被照顧的是你……”黑色的劉海下,她的眼淡然地躲開他的凝視,覺得寒冷似的縮起了一下身子,把包裹著自己的錦被拉得更加嚴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