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麼可能會理解,對於旁人眼紅的萬裏江山,於某些人來說,隻不過是不值一提的玩物!甚至難以讓他們正眼一看!
“你答應還是拒絕?”十二不願與他爭論這個話題,就如同她能理解白子墨爭霸天下的野心,卻絕對無法認同一樣。
“朕若拒絕……”
“那麼,請恕司馬如意不尊,我手中十萬大軍將踏破你白虎城池,此後世間將再無白虎國!”話鏗鏘有力,擲地有聲!她說得決然,彈指一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這樣的魄力,這樣的狠決!眼前的少女當真沒有野心嗎?
白虎帝不相信!但事實如此,“你這是在威脅朕?”
他氣得臉頰脹紅一片,身體顫抖著,好似風一吹就會被刮走,虛弱到了極致。
十二唇角一翹,雙眼射出一道幽森的冷光:“你可以這麼認為,我不否認。”
隻要能夠達到她想要的目的,威脅又如何?這片大陸,強者為尊!如今,她實力強悍於四國,說出這樣的話,不是理所當然嘛?
“你!”白虎帝恨不得掐死她,但相及十二可怕的實力,以及她背後的力量,他隻能飲恨,將這股憋屈的感覺狠狠壓下,“想要朕答應你,維持四國鼎力的局麵,你先答應我一件事。”
他這是在和自己談條件?
十二眉梢輕佻,微微頷首:“說來聽聽。”
姿態絕對的狂妄,即使是對上一國之君,她一身的氣勢也未曾有一刻的收斂,宛如一把鋒利的刀鞘,寢宮內,一室寒霜遍布,氣氛凝重得讓人窒息。
白虎帝瘦得隻剩下一張皮的手,狠狠捂住胸口,趴在床沿幹咳,氣息淩亂,好似隨時會一口氣上不來,就此掛掉一般,“幫朕解了這蠱毒!”
作為一國之君,這個幫字對他來說是何等的恥辱?但他能夠感覺到,身體裏的力氣,一日比一日小,這幾天,他甚至害怕入睡後,再無法睜開眼來,害怕看不見第二天的太陽升起,他不想死!他舍不得這萬裏河山!舍不得腳下的皇土城池!
“好。”十二想了想,“過幾日,我帶人來為你治病,事成後,你必將答應我,寫下百年和平條約!有生之年,絕不引起戰亂。”
白虎帝重重點頭:“朕發誓。”
一束白光轟地從天而降,將他虛弱的身影籠罩在內,屬於天地的磅礴威壓,頃刻間,在寢宮內蕩開,巨大的五角星芒大陣,散發著璀璨的光暈,等到白光過去,白虎帝一雙渾濁的眼,已然恢複清明,“你什麼時候再度進宮?”
“三天後。”拋下這麼一句話,十二利落的轉身,挑開珠簾,離開了內堂,全然不把身後滿臉陰霾的白虎帝放在眼中!一個連自己的兒子也無法駕馭的皇帝,一個要被下了蠱毒,隻能在此處苟延殘喘的皇帝,她十二何須懼他?
見著十二從內堂走出,淩宇寒飛身躍到她身側,視線從頭到腳將她打量一通吼,才輕輕吐出一口濁氣:“好在你沒事。”
十二嘴角微微一抽:“你以為我會有什麼事?”當她是什麼?易碎品嗎?即使她剛剛經理過一場大戰,但那也不代表,她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
淩宇寒抬起手,笑得妖嬈,重重揉了揉她柔順的長發:“我隻是擔心你。”
擔心?
對上他關切的目光,十二心頭淌過一絲暖流,曾經,她以為自己孑然一身,但不知何時,她的身邊已經凝聚了太多太多耀眼、完美的人,朋友、夥伴、愛人,即使不曾享受過親情,但她此生已然無憾!
伸出手,主動牽起淩宇寒寬厚的手掌,與他十指緊扣,朝著一旁的皇後輕笑著道別,六人徑直離去,有了白虎帝的首肯,離開皇宮時,他們沒有受到任何的阻撓,皇城外,街道喧鬧,那可怕的戰鬥停了,所有的百姓才敢悄悄從屋內冒出腦袋。
誰贏了?
不知道,他們隻希望不要受到牽連,隻希望平靜的生活不要被打破。
離開皇宮,順著艾青石路出了宮門,近衛軍朝六人投來的目光多是畏懼!從今往後,誰還敢小覷十二?一個膽敢擅闖禁宮,與當朝太子打得難解難分,殘殺一千多名武尊境界的高手,誰敢輕視她?
當今天下,司馬如意早已是任何人不敢開罪的存在!甚至隱隱,她的聲勢淩駕在四國皇室之上。
當一個人比自己強時,或許會嫉妒,會羨慕,但當她比自己強上百倍,千倍,那麼剩下的就隻有滿心的敬畏與誠服,這是人驅逐利害的本能。
回到客棧,十二連夜聯係了墨白,讓他從邊界趕赴白虎京師,並把白虎帝的情況,一並告訴了他,墨白當晚收到消息,即刻動身,夜黑風高,他腳踏獅鷹,在第二日正午時分,一身風塵仆仆,敲響了十二屋外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