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玄武國當朝王爺,是最為尊貴的皇室子弟,父皇的疼愛,母妃的包容,我知道,在這塊土地上,唯我獨尊!
我可以嬉笑怒罵,可以將我想要的一切,不論是人,是物,通通奪過來,我一直以為,我可以這樣肆意妄為,任性撒潑一輩子,可這天,似乎偏偏要和我過不去,讓我遇到了這一生難以跨過的魔障!
司馬如意……
猶記得初次見她,是在六歲,那年,父皇為我大辦壽宴,宴請文武百官,及其女眷,賓客雲集,皇宮裏掛滿了紅紅的燈籠,猶如萬家燈火齊齊亮起,美輪美奐,我穿著一身皇子華服,帶著小廝與侍衛,作為主角出現在宴會場,看著一個個朝臣,恭敬的送上價值連城的禮物,看著他們將我吹捧到天上,我知,這一切都隻不過是源於父皇對我的千般疼愛。
什麼年少英雄,我甚至連一次戰場也未曾去過,修為才剛剛起步,居然能被人說成是英雄?滑天下之大稽!
可身為皇子,這些話我終其一生也隻能咽在肚子裏,隻能看著這幫人像唱大戲似的,一個個跑到我麵前恭賀我生辰快樂,然後再留下一大堆讚譽的說辭,將他們年幼的女兒介紹與我認識,隻不過是妄想攀龍附鳳,傻透了!
百無聊賴中,我看見了皇族外戚,司馬雄身邊,跟著的一個打扮精致,穿著粉色羅裙的小丫頭,她笑起來有兩個小小的酒窩,唇紅齒白,像我上次偷偷溜出宮去,在民間看到的麵粉哇哇,我指著她問道:“你是誰,叫什麼名字?”
這是我第一次主動詢問一個女孩的名諱,或許是那雙笑起來會彎成兩道彎月的眼睛,純淨、清澈,她靈動、調皮的行禮,落落大方的說:“回皇子,小女子名叫司馬懿。”
司馬懿,連名字也如此好聽,不愧是我相中的女孩,我當時高高昂起頭,默許了她的親近,隨後,我便發現,她所坐的那一桌,有一個歲數相差無幾,卻始終低垂著頭,雙眼空洞,與這熱鬧的宴會場格格不入的女孩,她穿著低廉的衣衫,幾乎洗得泛白,頭發隨意的紮著,發髻蓬鬆,渾身上下沒有一樣首飾的點綴,如果說司馬懿是天上的仙女,她就是地上的汙泥,根本無法讓人注意。
我以為,她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博取我的注意,這樣低賤的丫頭,怎麼可以出現在我的視線中?我從高處走下,一步一步走到她麵前,然後說:“抬起頭來。”
我學著父皇的氣勢,努力想要讓自己看上去威風一些,不過,耳畔傳來的嗤笑聲,證明我做錯了。
那丫頭好像被嚇到了,渾身止不住的發抖,像是一隻小毛球,我很是不悅,大力的捏緊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看著她麵黃肌瘦的身體,看著她幾乎隻剩下一張皮的身子骨,狠狠皺起眉頭,厭惡的說道:“這裏不是你可以來的地方,來人,送她走。”
我聽見有許多人在嘲笑她,那些針紮般的目光連我也覺得不舒服,那丫頭唯唯諾諾的站了起來,似乎對身上繁重的衣裳很是不習慣,起身時,被裙擺給撂倒了,整個人朝地麵撲去,我怎麼可能放任她攪亂了這場父皇特地為我準備的生辰宴?一隻手將她抱住,穩住了她下墜的力道,眉心皺得死死的,揮手讓一名小廝上前,將她架著離開,我想,我那時的表情一定很難看,若不然,那丫頭也不會一步一回頭,一雙呆滯的眼,癡癡的看著我,漆黑的,毫無波瀾的瞳眸裏,映照著的,滿滿的,窄窄的,唯有我。
那時的我,永遠無法明白,從心底蕩開的異樣情緒是什麼,那是被人用心注視,被人當做生命中不可缺少的最重要的存在時,才會有的滿足與喜悅。
六歲的那場生辰宴,我記住了兩個人,一個是司馬懿,我長大後想要迎娶的王妃,一個是司馬如意,一個讓我厭惡,讓我討厭的低賤丫頭。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對那個隻見過一麵的醜丫頭記憶猶新,或許是她臨走前,那一雙讓我總難忘記的眼眸?又或許是因為,她太過低賤,會有辱司馬懿的身份?
不論是什麼原因,總之我討厭她,厭惡她,不願見到她!
那丫頭就像是一隻打不死的蟑螂,每一次被我嚴詞辱罵,下一次,卻還是唯唯諾諾的出現在我麵前,以至於,我的朋友都在嘲笑我,被一個傻子看上,是的,傻子!司馬如意天生智力有缺陷,心智未開,而且還是個無法修煉鬥氣的廢物!被這樣的傻子苦苦糾纏,我的顏麵盡失,她就像一條不論我怎麼用力,打罵、羞辱,甚至是拳打腳踢,她依舊死死纏著我,跟著我的跟屁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