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喧賓奪主的花生米(1 / 3)

王樂魚很鬱悶地發現,那雙鳳眼的主人開始頻頻地“招惹”她,他總是很沒新意地玉樹臨風地立在她身前不遠處,溫潤如春風地朝她微微笑,時而衝著她“搔首弄姿”,百般挑逗她,勾引她近他身去;時而幹脆直接向她敞開胸懷,隻對她一人慷慨地張開他那穩健誘人的懷抱,誘惑她主動投懷送抱。當然,無論他采取怎樣沒有新意的“手段和伎倆”,最終的結果都隻有一個,那便是王樂魚很吃他那美男計的一套,總是“很沒新意”地落入他的懷中。當然當然,如上種種,都是在夢裏發生的。

幾天下來,王樂魚在不知不覺中就養成了個習慣——每早起身都要先去翻翻方直的日程表,看看他這一天都要做些什麼,然後才開始自己一天的行動。對此,王樂魚並不覺得這是她對方直萌生出依賴的表現,恰恰相反,她反而有著說服自己的冠冕堂皇的解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可事實卻是,王樂魚也就限步於“知知彼”而已,除了那天的沉香閣之行,她就再也沒有“發過兵”,因為她整日

“周旋”於“繼續考察”跟“不再考察”的激烈內訌之間。

這天早上,又被方直“強行”“抱了”一宿的王樂魚從他懷裏“掙脫”出來後,忿忿地睜開貓眼,一記“鹹魚翻身”,轉而趴在了被窩裏。花生米聽到她的動靜,從床帳底下探進腦袋來。隻見王樂魚從枕頭底下摸索出一方紅緞帕,小心翼翼地翹著手指頭層層捏開緞子,從中取出六枚嶄新的銀錢兒,合在手心裏,虔誠地念叨:“蒼天為證,若是六枚小錢兒全部正麵朝上,我王樂魚今日便去考察他。”

“嘰哩桄榔”“叮了當啷”,王樂魚跟大神一樣左右上下神神叨叨地一通晃,直晃得花生米一對小狗眼對到了一起。

王樂魚猛地睜開眼,雙手往上一送,花生米就以為她要拋了,緊張兮兮地盯著床板子等待結果,哪知王樂魚卻就勢把銀錢兒又重新包進了紅緞子裏,大喘氣道:“算了,我還是不押這個寶了,太冒險。”

“咚!”花生米的小腦袋從床帳邊上消失了。

穿戴整齊,王樂魚像往常一樣,先繞路去王太醫的院子,好喊上她摸黑起來晨練的爺爺一起去側花廳用早飯。可奇怪的是,今兒個早上,院子裏並沒有王太醫的身影。嗯?難道是爺爺耐不住餓自己先跑去側花廳了?但這種可能基本不存在,王樂魚正詫異著,腳底下的花生米嗓眼兒咕嚕幾聲,小耳朵一支,小眼珠一亮,咬住王樂魚的褲腿就往王太醫的書房門口拖。

王樂魚被它拖得站都站不穩,隻能跟著它去,近到房簷下,王樂魚才聽出,書房裏有人說話。一人一狗一對眼兒,花生米乖巧地在窗根底下趴下,一隻耳朵卻貼在牆上,王樂魚很好奇,也踮起腳尖湊過去,附耳一聽,聽出方梟的聲音,她不由自主地又往牆上貼了貼。

“方老弟,我王濟世是那種人麼?!我不同意!”

哪種人?從未聽過向來溫吞的爺爺講話這麼大聲呢,似乎很生氣的樣子。王樂魚幹脆把上身也糊到了牆上。

“王兄,你別急,聽我把話說完,好在兩個孩子還沒正式見過麵,現在斷了也不會對他們有什麼傷害……”

斷什麼?!王樂魚心底猛地一沉,直直墜到腳底板底下,她急切地想要聽到更多,便使勁把臉緊貼在牆上,臉都擠變了形。

“戰爭不是兒戲,王兄你不上戰場不知道其中變數的複雜和厲害,一切的一切真的都是聽天由命。況直兒此番又是頭次帶兵,其中的凶險……”方梟的聲音漸漸地低沉下去。

“若是他完完好好地回來,王兄,你我兩家的婚約咱們照舊,若是……若是他……王兄,樂魚丫頭是個好孩子,咱們方家,不做那等缺德的事兒,花一般美好的孩子,無論是叫她守活寡或是守著個不完整的人過活下半輩子,王兄,我都會帶著遺憾進棺材的!”

“方老弟,你怎的這是?!賢侄還沒出發,你就先在背後說些喪氣話。今天這事,就到此為止,你要是還拿我做你的大哥,孩子們的事你就甭管了!你別動不動就搬出你方家怎的怎的來嚇唬我,我王家,也不出那種背信棄義的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