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叢竹樹間,一座精雅別致的八角亭中,有一媚麗妖嬈的男子,如墨般的頭發披散在肩頭,盈動的目光輕輕流轉。一攏紅衣,玄紋雲袖,低垂著眼臉,沉浸在自己營造的世界裏,修長而優美的手指若行雲流水般舞弄著琴弦,長長的睫毛在那心型臉上,形成了誘惑的弧度,人隨音而動,偶爾抬起的頭,讓人呼吸一緊,好一張翩若驚鴻的臉!隻是那雙眼中忽閃而逝的某中東西,讓人抓不住,卻想窺視,不知不覺間人已經被吸引,與音與人,一同沉醉。
美,美的勝過傾城傾國的女子,美的不像人,一雙眼睛簡直像浸在水中的水晶一樣澄澈,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但他的眉宇間又有說不出的驚豔和妖異,那種決絕的美麗,簡直撕心裂肺。而那琴聲,忽而清澈透明,酣暢淋漓,清越如泉水;忽而古樸渾厚,淡泊高遠,婉轉幽深,渾厚似鬆濤。琴聲中又似有一股幽怨,一股驚豔,一股塵世間至沉至痛的恨意,一股紅塵中最愛最憐的欣喜。
琴音嘎然而止,一隻手輕輕搭在石桌上,動作自然而瀟灑,那樣的優雅。瞄了眼靜立於身後的探子,又轉向已呆住的上官惠,聲音嫵媚中帶著清冷,“不知惠妃娘娘找清風有何事?”
上官惠聞言緩緩回神,婉然一笑,道:“三千後宮妃嬪十多年來無一人產下龍子,這其中的原因應是人人心知肚明,本宮初入宮閨,事事無知,想請清風公子進宮助本宮一臂之力,讓本宮能順利產一龍子,可以安穩渡過餘生。”
起身,素手輕輕掠過冰冷的青石桌麵,目光看向遠方,冷笑一聲,道:“惠妃娘娘是真的想要安穩度日麼?清風敢保證,若惠妃娘娘無龍子,這日子絕對過得安穩。”
“清風公子果真是個明白人,這鳳位世間哪個女子不想坐,本宮也隻是那眾多女子中的一名而已。”
“清風乃是一介山野草民,不能文且不會武,更不懂什麼醫理,隻是略通音律,進宮怕隻會給娘娘增添麻煩而已。”
“清風公子又真的隻是一介山野草民嗎?那江湖上令人聞風喪膽的毒魔又是誰呢?”
“娘娘這話是何意?”
“你該是心知肚明,不用本宮明說。”
“你究竟是誰?”
“右丞相之女,大王之妃,上官惠。”
“右丞相之女?右丞相隻有一名獨女,可她不是早在八年前的一場大火中就已灰飛煙滅了嗎?何時又多了一個?你身後的主子是誰?”
“清風公子果真是無所不知,不過這有些話不能說的太明,說的太明對你我都沒有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