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不過,你別想得太多,也別把這個字的涵義延伸到我們倆身上,我明確地告訴你,我們不可能。”苗圃表情很淡漠。

“那你為什麼還要提醒我防備?你男朋友不是和你分手了嗎?”我幾乎有些生氣。

“關你什麼事?我提醒你是因為我把你當朋友。”苗圃瞥著我。

“所以,晚上你來我這裏就是為了在我的牆上作藝術?”我戧白道。

“如果你以為我還抱有什麼目的的話,那麼我現在就走。”她抬腿就走。

“苗圃,你別這樣!”我把她按回座位說,“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當初為什麼要和我分手。”我不自覺地低下頭。苗圃看著我半天不說話,沉默了一會兒她放下畫筆,拍拍手。我放下搭在她肩上的手,她整理著流海,一句話也不說。

“我說錯什麼了嗎?全當我沒說,你別總是沉默。”我央求道。

“我們在學校已經戀愛兩年了吧,你的心在學業上嗎?你的心裏似乎隻有酒,還有你的舍友,還有你的袁娜,我不懂愛是什麼,但我不願意看著你玩物喪誌。”苗圃最終還是說話了,而且每句話就如刀子一樣捅入我的心裏。

“你不了解。我心裏還有你,我沒有玩物喪誌,沒有你我什麼都不想做。那時候就想著天天往你那裏跑,家裏給我的生活費我全部交給鐵道部了。”我說。苗圃瞥了我一眼。

“那時候離開你之後我學會了吸毒。”

“什麼?吸毒?你怎麼會?”我瞪大眼睛,呼吸都變得不均勻了。

“你不懂。”苗圃輕描淡寫地說。

“我不懂什麼?苗圃?”我打算要據理力爭。苗圃抬起頭說:“算了,今天我們不說這個了。”

“我走了,照顧好袁娜吧。”苗圃丟下一句話就推門而出,我想攔她可是卻突然間不知所措。

耳朵裏嗡嗡地響,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耳鳴了。

二十

打開CD,我聽著我一直很喜歡的江南小調。不知道什麼時候袁娜已經出來了,她隨手“啪”地關掉CD,然後悠悠地抽出一支煙,手呈蘭花指狀,深深地吸進一口,輕輕地吐著煙圈兒。

“你身體還沒康複怎麼能吸煙?現在不吸毒了,怎麼就改吸煙了?”我盯著她說。

散開她盤了兩年多的少婦頭,袁娜一屁股坐在我精美本的《容齋隨筆》上。

“看不出離開我們你學問越做越大。但是我曾經聽人說,洪邁的書,要在沒有女人的屋子看才有效果。”她調侃著,嘴巴邊煙霧繚繞。

我笑笑,很君子的。袁娜嘴裏呢喃著:“故鄉像隻迷途糕羊。驚慌慌的,踩著它,走過它。可憐它……”

我懷疑她是不是有些神經質了。正要說話她卻問我:“知道我為什麼不穿高跟鞋了嗎?”

“你不是病了嗎,穿它肯定不爽。”我笑著說。

“瞎說。死人。”袁娜狠狠剜了我一眼。

“啊!你怎麼咒我了!”我說,“那你說為什麼?你愛穿不穿,為什麼要問我呢?”

“我不敢穿高跟鞋,怕壓了你勉勉強強的一米七,媽說,男子漢打得罵得就是壓抑不得。”她彈下煙灰,掉了她一褲腿。她拍掉煙灰繼續騰雲駕霧。

“什麼是男子漢?”我問她。

“不跟你講。我要你一輩子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