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你什麼眼力?我比你那個最掌握避孕的童彤好吧?”說著,她站起身在我麵前轉了一圈兒,“瞧,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兒有臉蛋兒,怎麼就是黃臉婆了?再這麼說我揍你!”她又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頭。
“放棄了?”我摸著頭。
“你不懂愛,告訴你,感情就是賭博,願賭服輸!雖然我現在一無所有,可是我會東山再起,到時候我會讓他跪在我麵前求我的。”她玩著茶杯。轟轟烈烈的愛情,一點痕跡也沒留在臉上。
“憑什麼?”我不解。
她甩甩頭:“憑我的魔鬼身材和青春朝氣。”我納悶,這還有青春朝氣?真不知道她又打算做什麼。
“你看,失戀還把你毒戒了。一大筆財富和健康。苗圃就倒黴,就在我們分手那晚她吸上了毒。”
“苗圃才吸了一次,不算什麼,有沒毒癮。”她尖酸地說。
新的愛情還沒有出台,女人難得有幾個不刻薄。我高矮不還嘴。
“戒不戒掉,這不是問題。”我站起來推開椅子,拍拍她曾被召集在珠海做傳銷的男朋友無數次喚作香肩的肩,我說,“你先到院子,我換件衣服,然後我們去校外找她吃麻辣燙。她不煩你的話今晚你同她睡。”
“是喊姐姐嗎?”袁娜在門口大聲地問。
“她比你晚生九個多月。”我粗著嗓門說:“你剛才注意到我的牆壁了嗎?她也畫油畫呢!”
二十一
門剛拉開一半,燈就滅了,紅磚房外,隻有夜,黑色的,掛在天上。
紅磚房坐落在S大的最最屁股後麵,這算是這座城市的外衣下的一個角,要步行300米才可從後門出去,才可以見到昏暗的路燈。我和袁娜走著,她不自覺地挽著我的胳膊。
“你還是一點都沒變,小心讓苗圃看到我們曖昧的樣子!”我警告她。
她嘿嘿地笑著,反到來了勁兒,竄到我身後然後猛地一躍,騎到我背上。
“那麼你背著我吧,萬一遇到了她,你就解釋說我病了,要背往醫院。”她在我背上嘿嘿地笑著,雙手勒住我的脖子。
“喲,豬呀,病了這麼久還這麼重!還不下來!”我被勒的喘不過氣來。
“我看你和豬沒什麼兩樣,你怎麼好把一個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比作豬呢,說過了,再說我揍你!”袁娜毫不留情地拍打著我的腦袋,快到校門後才跳了下來。
走過一條街,轉彎,又穿過一家私人旅社,就到了苗圃租的房子。我敲門,苗圃吃了一驚,問我這麼晚來幹嗎。我說和袁娜一起來,我們去吃麻辣燙。說完不見動靜,袁娜衝我伸了伸舌頭,躡手躡腳地伸長脖子往窗子裏看。約兩分鍾苗圃才說穿好衣服就出來。
等苗圃出來,我看到她嫵媚動人的樣子,柔柔的,甜甜的,我又想起了以前。穿過私人旅社出來的時候,隱約聽見從旅社傳出一個女孩子嗯嗯噢噢的呻吟聲,很淫蕩。我驚訝,看苗圃和袁娜的臉,可她們倆隻顧埋頭走路,好像都沒在意。我心想,這個私人旅社真髒,那個呻吟的女子一定是S大的女學生,指不定是在裏麵給誰賣呢。
隨便在S大門口對麵找了一家麻辣燙攤兒,是兩個車軲轤上架著木板的那種,聽豬說過,這東西叫“架子車”,我們都叫手推車,可我見過的手推車沒這麼長的體型。我跟在她們後麵,看到她們伸長脖子,像長頸鹿一樣看著櫥窗裏的綠菜,還有串在竹簽上的鵪鶉蛋、豆油皮、雞腿、香腸等。不一會兒,倆人就挑了一大堆。看著吃得津津有味的兩個人,我一點胃口都沒有,自己要了一瓶啤酒,正要獨自喝,袁娜頓時不高興,嘴裏塞的滿滿的,腮幫子鼓得老高,怒目圓瞪而且還嗚嗚啦啦地說:“你……”我看著她問:“又怎麼了?”她好不容易地咽下,喝了一口水,捶了捶自己的胸口。她抬手重重地拍了一下我的頭喊:“臭小子,什麼時候變的這麼小利小器!一個人喝酒,就不怕嗆著嗎?”這時我看到那個長得肥饢饢的麻辣燙老板望著我呲牙咧嘴地笑著,還看到苗圃拿著一串鵪鶉蛋怎麼也送不到嘴裏。
袁娜說要8瓶啤酒吉利,“8”是“發”的意思,喝了就一定能發,要不那些有錢的人怎麼個個都挺著個啤酒肚呢?我無話,又要了8瓶。袁娜喝點酒就話多,我們天南地北地侃著,隻有苗圃一聲不響慢慢地蠶食著,小嘴像顆紅櫻桃。袁娜似乎上了頭,說話聲音也越來越大,我都懷疑不知道喝進多少她的唾沫星子。一個小時過後,8瓶啤酒見了底,我腥忪著眼睛數了數,她喝了5瓶,我3瓶。
正要付帳,卻見苗圃拉開她粉紅的小挎包,掏出錢遞給了麻辣燙老板。我又後悔自己動作這麼慢。我想,也許苗圃不會再花我的錢了。
苗圃將包挎在肩上頭也不回地向前走。我趕忙起身追她,袁娜在我身後也搖擺起來,說:“你們浪,我回了,晚上你回來後別吵我。”說完就搖晃著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