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席話,澆得我滿頭霧水,越發神誌不清。茫茫然不知身在何處。我的一生,果真如攤開的白紙那般擺著,一覽無餘?載著我的車輪,也載著一群毫無相關的所謂命運從它上邊輾過。我扭頭往後邊望,好在沒有煙,也看不見血痕,我想,那張紙一定是凍僵了。
“我也被阿丹領著旅遊過。”苗圃緊抓我的手說,“隻有一項和你答得不同。”
我沒問她,車進市區,她自己說了,跟我預料的一樣。望著她,我憂心衝衝,這一項太關鍵了。
“呀,小南,我說漏了。還有一段,就是走出村莊,你麵前先是一堵牆,你是爬過去還是跳過去繞過去?”苗圃恍然大悟地尖叫,逗得不少人惡恨恨地回頭。
“我退回去。”我懶散散的說,心中黯然極了。
三十三
回到紅磚房,苗圃站在牆邊塗塗畫畫。我聽音樂。
忽然接到袁娜的電話,讓我快去BT路找她。苗圃似乎聽到了一些,看了我一眼,沒有理我。我怕苗圃生氣,猶豫著,站不是站坐不是坐。
“去吧,我說過,我不管你的事。”苗圃對著牆說。聽到這樣的話,心裏多少有點失落,索性走吧。
“袁娜叫我,好象出什麼事了,我去看看,一會兒就回來。”出門時我說。苗圃沒有理我。
前腳剛跨出去,就聽到苗圃叫我:“差點忘記,桌子上有1000塊錢,你去還給你她。”
拿到錢就走,依然在苗圃不在身邊的時候打車,沒想到隻三站路就到了BT路。看不見袁娜,又給她回過去。
“你在哪裏呀?”我聽著手機,眼睛瞟著過往的美眉。
“你不是去過雅蘭KTV嗎?在旁邊有棟白色的四層樓,我在2單元3樓。”袁娜在電話裏急躁地說著。
“暈死了,你怎麼不說清楚嘛,早知道是這鬼地方,我就不打車了,兩步路就到了啊,搞什麼嘛,真是拿銀子當爛鐵使喚了。”我埋怨著,聽筒裏傳來袁娜咯咯的笑聲。笑了半天,她才說:“你個傻逼,怎麼說你都聽不明白,不告訴你BT路了嗎,你幹嗎要打車啊?”
“什麼事啊?遇到麻煩了?”我不耐煩地問。
“臭小子,哪兒那麼多廢話,來了就知!”袁娜說完就掛了電話。
摸索著進了院子。還不難找,我敲門。
“誰啊?”聽到袁娜在裏麵喊。
“我啊。”我故意抬高嗓門。門開了,袁娜拉我進去。當時就目瞪口呆,隻見客廳裏坐著5、6個男人,長得都凶巴巴的。滿房子都是煙味兒,嗆人。我以為袁娜被綁架了,正在驚慌失措,不料瞥見豹子頭隻穿著短褲蜷縮在牆角,兩眼黑青,鼻孔裏全是血,猶如喪家之犬。我想笑但沒笑出聲來。
袁娜把我拽到豹子跟前,豹子頭見是我,像泄了氣的皮球,一動不動。
“起來!你不是很能打嗎?現在打給我看。”袁娜一把抓起豹子頭的頭發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