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我不知道他是你弟弟啊。”豹子頭哭喪著臉哀求道。這時,旁邊有走過來一個虎背熊腰的男人,上去就給豹子頭劈頭蓋臉幾拳。
“狗雜種,王啟霸,以後讓你長點記性。”那男子吼著,又給了幾腳。看到這裏,我突然覺得有些怕了,覺得這鏡頭很熟悉,這不是電影裏演的黑社會嗎?袁娜怎麼和他們在一起。又覺得豹子頭可憐,碰到我算他倒黴。
“搶我弟弟的女朋友,你活的不耐煩了吧?”袁娜抬起巴掌又是照豹子頭的臉上左右開攻。
“大姐,求你饒了我吧,我真不知道呀。”豹子頭跪了下來。我真懷疑豹子頭打我時那種勇猛到哪裏去了,一個七尺男兒竟然跪在一個女人的裙下求饒。不是說男人膝下有黃金嗎?真是男人膝下有狗屎。
“看你還霸不霸!這麼老了,還騙人家小女孩,你養了多少二奶了,你還想害多少人?不就是有幾個臭錢嗎?”袁娜邊打邊罵著。累了,袁娜給旁邊的一男的使眼色。於是,隻見過來三個男的,走過去,兩人將豹子頭架起,另一個人拿著約筷子長的竹簽往豹子頭的耳朵裏紮。豹子頭殺豬一般地吼叫著。袁娜揮手,他們就停。
“王啟霸,以後還去不去糾纏我弟媳婦了?”袁娜目光凶狠地盯著豹子頭。弟媳婦?我一愣,想了想原來是說苗圃。
“不敢了不敢了,死也不敢了。”豹子頭央求道。
“再去的話這個就是你的!”袁娜不知從哪裏掏出一把匕首,明晃晃地在眼前繞著。
“算了,姐!”我不由自主地喊出聲來。真可怕,如果真的這樣,袁娜豈不是犯罪?我走上前去連忙阻攔。
“你給我閉嘴!站一邊兒去,沒你的事!”袁娜推開我,走到豹子頭麵前。
“大姐啊,各位大哥,我發誓,不會再去惹這位小兄弟和她的女朋友了,我發誓。”豹子頭就差沒抱住袁娜的腳脖子了。
“好吧。我們也不是無緣無故的把你請到這裏來的。今天兄弟們都為你操碎了心,你看怎麼著啊?”袁娜收回匕首冷笑著。
“哦!”豹子頭連滾帶爬跌跌撞撞地起來,拿起放在沙發上的皮包,抽出一遝錢湊到袁娜跟前點頭哈腰,“這是點小意思,一萬塊錢請兄弟們喝茶!”袁娜收起錢,轉手遞給了一直坐在沙發中間一動也不動的胖男人,那人揍了揍墨鏡,將錢裝進衣兜。
“給,穿好你的衣服,出去後要敢耍什麼花樣,就送你上西天!”袁娜抱了一堆衣服扔在豹子頭腳下。我看了看,還是豹子頭打我的時候穿的那身衣服。豹子頭連連說著謝謝,穿衣服比開車還要快。穿好後又原地站立。
“還不快滾,等著過年呢?”袁娜說。豹子頭一聽此話,急匆匆奔下樓去。
一會兒,那幾個黑社會的男人起身要走,袁娜送他們。
“收工了,小娜,咱都是朋友,往後在西安,遇到什麼事就報大哥的名號。”出門時,那個戴墨鏡的男人說。
“多謝大哥關照。”袁娜點著頭,送他們出門。
終於屁股挨到了沙發,我重重地喘了一口氣。袁娜在旁邊給我泡茶。
“怎麼樣?這回給你出氣了吧?”袁娜笑吟吟地端茶給我。
“袁娜,這是你租的房子?”我呷了一口,放回茶幾上。
“對呀,你看怎麼樣?比你那裏好吧。”袁娜說著坐在我身邊。
“以後你還住這裏?”我憂心忡忡地說,“你不怕王啟霸報複?”
“不怕是假的,我晚上上班在KTV,我明天就搬走。他找不到我的。”袁娜說。
“那他知道你在KTV嗎?”我接著問,還是不能打消我的憂慮。
“不知道。”袁娜摸了一下我的頭,“乖,別擔心我了。就算知道了也沒事呀,再借他一萬個膽子他也不敢動我。”
“那就好。”我終於放下心來。
我告訴袁娜,我和苗圃住在一起了。說著拿出錢遞給她。
“這是幹什麼?”袁娜不解地問。
“還給你的呀,這是苗圃還給你的1000塊,我的等有了再還給你。”
“你拿去和她花吧,我現在不缺錢用。你們留著用得著。”袁娜又塞給我。
“不不,借債還錢天經地義。”我又推給她。
袁娜狠狠地拍了一下我的腦袋說:“臭小子,你再推來推去我揍你!說話怎麼也像黑社會似的!”
我隻好收起。袁娜問了好多我和苗圃的事,我們一直聊到她要去上班。
三十四
告別袁娜,從雅蘭KTV出來已經是黃昏了,我知道袁娜要繼續她的工作,而我也要回紅磚房繼續我的生活。我可以想象到苗圃等我那種焦急的樣子:橙黃色的台燈下,一個焦躁不安的小女孩心不在焉的翻著一本書,那本書就叫《國境以南太陽以西》,村上春樹寫的,她時不時會提出書中的一段話:“但我那時還不懂,不懂自己可能遲早要傷害一個人,給她以無法愈合的重創。在某種情況下,一個人的存在本身就要傷害另一個人。”想起這些,我隻有加快腳步。快到紅磚房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瘦削的女孩,撐著牆站在那裏,垂著長發,大口大口的嘔吐。我有點生氣,趕過去罵:“誰啊,怎麼吐我家門前了?我家門口是你家廁所啊?”女孩轉過身,朦朧著眼看我,我吃了一驚,原來是丟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