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怕失去你。”苗圃說的很低沉。

我說:“我承認,我愛過小紅,高中的時候。可那都過去了,我現在愛的是你。”

苗圃說:“我不想管,也不想問,可我心裏就是難受,都這麼久了你竟然心裏還有她。”

其實,就我個人的體驗而言,我也不認為男女之間有友情與愛之分。在我看來,愛是博大而無所不在的,隻是由於人必須有節有度地活著,所以才隻能用行動把對一個異性的愛公開和表白,對其他異性的愛,隻好或埋於心底,或扭曲為別的模樣或姿態。

“苗圃,無論如何,我現在和你在一起,隻要你愛我,要和我在一起,我一輩子都和你在一起。我在夢裏喊過小紅,不見得就是我心裏有她,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也許純粹就是一個夢憶,你說呢。”

這樣的天空

這樣的黑夜

還有

這樣的陣容

已經在風暴和瘋狂中成長

雖然被擠得遍體鱗傷

我不會放棄

割份春天給我

即使是陽光照過的地方

三十八

與苗圃重歸於好了。紅磚房又恢複了以前的生機。

本來約好放學後與苗圃去打羽毛球的,正準備出門,卻見阿若提著一壇酒,虎子提了一條草魚笑嗬嗬進紅磚房了。

“怎麼辦?幹脆我去攆他們走。”我放下球拍,準備脫掉運動耐克鞋。

苗圃伸了伸舌頭,笑著對我說:“這怎麼行,好狗不咬上門的客。”

“怎麼說話呢?”我斜著眼問苗圃。苗圃吐舌竊笑。正說著,阿若和虎子已經進屋了。阿若手呈蘭花指,笑吟吟地說:“知道你們好了,我讓虎子稱了一條魚來慶祝一下。”苗圃忙看茶讓座,笑眯眯地說:“好久都沒聞見魚腥味了,今天正好借你們的魚補一下。”

我心裏不高興,苗圃說話總是不考慮。我心想,咱家再窮,不至於連魚都吃不起了吧?阿若派虎子去下櫥,還說:“隻有虎子才能做出那種辣味,特別好吃。”苗圃接過酒放在桌子上,指揮我去廚房幫忙。見虎子收拾魚就像收受書包一樣簡單,我暗暗佩服。

我連忙說:“我來幫你弄吧。”

虎子瞪大眼睛說:“就一條魚,又啥好幫的?你站一邊別搗亂就行了。”我隻遵命,站一邊看著。見虎子在拿刀在魚背上割了一下,然後拿刀背使勁拍。

我問虎子:“你這是做什麼?”

虎子說:“抽筋。”

“抽筋?新鮮,魚也有筋啊?”我笑著說。

“你問得才新鮮哩。魚和人一樣,出了沒胳膊沒腿,其它啥都有,咋就沒筋啊?”虎子瞪著眼說著,隻見他果然抽出一條細長細長的白色纖維狀的東西。

“看吧,這就是魚的臊筋,抽掉它肉才吃著香。”虎子提著臊筋,在我眼前晃著。

“為什麼叫臊筋呢?”我不解。

“我也不知道,反正就叫臊筋,都這麼叫的。”虎子說完著,洗起魚來。我心裏一直嘀咕著:“為什麼叫臊筋呢?”

一個小時後,魚端上桌了,果然香氣逼人。我們坐下來,開始吃魚。虎子攔住我的筷子說:“兄弟,吃魚也得講究,魚吃不吃都行,不過這魚頭酒你一定要喝。”苗圃望著我笑。

“啥叫魚頭酒?”我放下筷子問。

“啥叫魚頭酒我不知道,反正是一種酒桌子上的規矩。咱可不能壞了祖先留下來的規矩,如果這酒你不喝,咱這輩子,包括下一輩可能都沒魚吃了,我可擔不起這個風險。”虎子斟著酒,滿滿盛了一大杯,放在我麵前。

“哎,我說你為什麼非要讓我喝什麼魚頭酒呢?你怎麼不喝啊?”

“你看,這魚頭是不是朝著你?”虎子瞪著雙眼,指著盤子對我說。我一看,魚頭果真朝著我,連那雙魚眼似乎都在瞪著我。

“小南,一杯酒,又不是毒,有這麼難嗎,喝了吧。”苗圃在旁邊說。

“對,對,咱就是這規矩嘛。小南喝魚頭酒,還有魚尾酒呢,正好你和苗圃碰一杯。”我一聽還有魚尾酒,一看魚尾果然對著苗圃,就毫不猶豫地端起杯子,和苗圃碰了一下,我昂起脖子一飲而盡。苗圃隻喝了半杯,就感覺有點嗆。

我對阿若說:“何必這麼複雜呢,你們直接讓我和苗圃喝個交杯酒不就完了嗎?還搞這麼些名堂出來。”虎子嗬嗬地笑。阿若也笑了起來,就這樣,一直到盤幹杯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