蜷縮在被窩裏,我就像一隻迷失了方向的羊羔,一臉的憂鬱。

四十三

天亮了,眼光很明媚,雖然是秋天,但還是有些熱,到處還是一片欣欣向榮的景象。

走進紅磚房,見苗圃在院子裏曬被子,拿著刷子上上下下地打掃著。見我進來,苗圃視若無睹。我心虛,也不打招呼,徑自進屋。苗圃跟著進來,將我堵在牆角,像狗狗一樣,扒在我身上,左左右右地嗅了一遍。我知道她會這樣,所以在離開袁娜家之前洗了澡,穿衣服前,仔細地檢查過了,看有麼有粘上袁娜的長頭發。苗圃很神奇,雖然她也是長發,但隻要不是她的頭發,她都能辨別出來。這一關終於平安的過了。又開始應對第二關。照例,我還是像個犯人一樣坐在吊燈下麵,等待苗圃的審訊。

“昨晚又去見誰了?怎麼一夜未歸啊?”苗圃問得直接了當。

“哦,昨晚跟陳俊去了他郊外的一個朋友家,他朋友過生日,結果晚了就住在那裏了。”

“嗯啊,編得到是很像。那我問你,他朋友叫什麼名字?”苗圃接著問。

“他朋友叫小三。”我隨口說來。

“小三?”苗圃掩口笑了,說,“為什麼不叫小四呢?”

“人人都這麼叫,我怎麼知道為什麼叫小三啊,再說了,小五小六的人都多了。”

“我一看你的眼睛就知道你在撒謊。小南,你就別再裝了,你這人不會撒謊的,撒謊也撒不像,別以為我不知道,如果你還想在紅磚房的話,那你就老實交代。”苗圃嚴肅地說。

“我說的是實話,要怎麼罰隨你,但我說的句句是實話,我可以對天發誓。”我堅持著。

“你也太小四了!”苗圃說,轉過身不理我。

“什麼?什麼意思啊?”我不明白苗圃的話,平時隻聽人說過什麼“你也太CCTV了”還沒聽過“你也太小四了”這句話。

“動不動就說要對天發誓,抄襲別人的話有意思麼?你以為有意思麼?有本事來點原創的話我聽聽。告訴你,你今天不說明白,咱們從此就分道揚鑣吧,沒什麼好談的了。”

“我說了你信嗎?”我無奈,隻好應付著。

“隻要你說了我就信,但你必須要說實話。”苗圃認真地說。

“說了,我跟陳俊去他朋友家過生日了,我說的是實話。”我堅持。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我就暫且信你一回,該天我問問陳俊,如果你說的是假話,那我們就什麼也不談了。平時你嫌我愛管事,那以後我也不管你的事了。”苗圃說完走出門去。我鬆了口氣。終於沒事了,我想。接下來幹什麼呢?對,接下來就是給陳俊發短信,叫他千萬千萬要救我一回。

正要拿出手機,卻聽苗圃在院子裏說:“喲,陳俊來啦?你不來我正想去找你呢。”我的腦袋驟然大了起來,原來陳俊不約而至了,這家夥平時不見人,這回來得可真是時候。我咬咬牙,立即出門。苗圃見我出來,眼睛睜得大大的說:“小南,從現在開始,你一句話都不準講。”陳俊聽到這裏,抓耳撓腮,有點納悶的樣子。

“陳俊,咱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家關係都不錯。今天我問你個事情,你必須和我說實話,如果你們男男相護的話,那這紅磚房門檻雖然低,但你今後也別想踏進半步。”苗圃說。陳俊一聽悶了,隻拿眼盯著我。我趕忙給他使眼色,陳俊還是不明白。

“怎麼了這是?你們唱得這是哪出啊?”陳俊摸著腦袋憨笑著。

“我問你,昨天晚上小南一晚上都沒回家,是不是跟你一起出去了?”苗圃問。

“哦,是啊,是啊。”陳俊反映的倒挺快。

“你們去哪裏了啊?怎麼一晚上都沒回?”苗圃問。我最最擔心的事情終於發生了。我知道陳俊笨頭笨腦的,他怎麼知道要說去為誰過生日了呢?我沒和他事先溝通好,他又不是神仙。我閉上了眼,等待著狂風暴雨的到來。

“這個……是這樣的,我同學過生日,我一個人不想去,就帶小南去了。”陳俊說。我聽這句話,眼睛又亮了起來。奇跡終於發生了,我心裏想,這個陳俊,還真是神了啊。

“你同學叫什麼名字啊?”苗圃似乎還是半信半疑,接著問道。

“哦,叫路文輝,是我高中時候的同學,好多年沒見了。”陳俊說得有鼻子有眼。

“不是說叫小三嗎?”苗圃突然問了一句。陳俊眼珠子轉轉,直看我,笑了。

“小三啊,對,是叫小三,這是他的小名字嘛。”陳俊期期艾艾地說。

“好吧。算你說的是實話。”苗圃說完,丟給我一句,“好了,沒事了。”

自總苗圃對我盤查後,我一連幾天都不敢亂跑,從學校到紅磚房,我每天都早去早回。苗圃也高興了,一有空就在紅磚房繪畫。下午剛從學校回來,準備寫一篇論文。剛打開電腦,苗圃就笑吟吟地進來了,非要讓我去洗澡。

我說:“我現在不想洗澡,再說平時洗澡你從來都不過問,怎麼今天這麼熱心起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