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都不知道啊?一點都不關心國家大事,今天青藏鐵路全線貫通,改日去西藏就容易了。”王譯戴上眼鏡,掃視著屋裏的人,有點大學者的姿態。

“這可是個好消息,我以後回家就方便了。”那順烏日圖得意地說。

“你去西藏可要帶上我,我這一生最大的願望就是能看一眼布達拉宮。”阿丹笑著說。

“我帶著你,她怎麼辦?”那順烏日圖指著他身邊的女孩說。原來是他女朋友。

“都帶著嘛,虱子多了不癢,老婆多了不愁,你怕啥啊?”陳俊在一旁打趣道。阿丹素來不與陳俊說話,在背地裏翻白眼,我盯著阿丹笑,她有些不好意思了。那順烏日圖隻是傻嗬嗬地笑。

正說著,就看袁娜進來了,珠光寶氣,美麗動人,那身材比魔鬼還魔鬼。袁娜笑著問:“好好的話都讓你糟蹋了,那叫‘虱子多了不癢,債多了不愁’,我今天就是來討債的,不說別的,你借我的錢也該還了吧?”

“你還問袁娜借過錢?”我盯著陳俊問。陳俊尷尬地摸了摸頭。苗圃暗中掐了我一把。

“有了就還你。”陳俊說。袁娜沒再說什麼,拉著苗圃長長短短地聊了起來。

一會兒,停美就叫了一桌菜,忙得餐館裏的人出出進進地端著,就連掌勺的師傅也上陣了。豬在一邊瞎指揮著:“這個放那裏,那個放這裏。”

“今天沒茅台,有西鳳整兩瓶就好。”肖魂扯著喊。

“你坐好,少不了的,放心。”停美笑著出門去買酒。

“誰說沒茅廁啊?我才從那裏出來,便池是素瓷的,蹲著感覺很舒服。”豬嚷著。大家哄堂大笑。肖魂在一邊盯著豬罵罵咧咧,說豬白長了一幅豬耳朵,怎麼就能把茅台聽成茅廁。

停美提著兩瓶西鳳酒進來了,身後跟著兩個人,抬著熱水器。停美去找房東,說送熱水器的來了,房東迎出來就問:“夥計,怕你是鬧錯咧,咱啥時候買過這玩意兒,不對,不對。”

那兩人其中一個胖子說:“沒錯沒錯,這有地址哩,你家有叫艾苗圃的麼?”停美聽說,趕忙叫苗圃。大家以為出了事,擠出來看熱鬧。

“停美,這是我和小南給你買的生日禮物,你帶他們去幫你安裝好。”苗圃說著。停美張大嘴巴,也沒說什麼,就帶著商場的人去了。沒半個小時就按裝好了。

停美自然高興,說了不少客氣話。大家都不說話,我猜想,也許是我和停美送的禮物太“大”的緣故吧。豬在一邊悄悄問我:“好家夥,你把大家都鎮住了。是不是發財了?”我沒理他。袁娜也沒說什麼,隻是鑽空子拿眼瞄我,隻恨不能和我坐在一起。苗圃就坐在我跟前,大家動筷子吃起來。還是老規矩,吃完了,收撤桌子,阿詳和那順烏日圖表演。兩瓶西鳳基本都灌進陳俊和豬肚子裏了。

我借口要去廁所,其實想溜出來透氣。廁所就在偏房的那個小巷道,直通院門,我看沒人就去了,結果剛進去,因為光線暗,卻撞到停美身上。停美剛從外邊回來,手裏提著水果。停美嚇了一跳,但沒叫出聲來。她放下東西,把我推到牆上,就鑽我懷裏了。

“小南哥,你不在裏麵,出來是不是看我呢?”停美嬌聲嬌氣的說。我不敢動,怕被停美看到,想推她,卻又沒一點力氣。停美的溫柔讓我無法抗拒,我的兩隻手不自覺地伸進她的上衣,摸著她瓷實的乳房。停美輕輕地嬌吟,伸嘴跟我接吻。

“你這個壞丫頭,你是不是想毀我?”我開玩笑說。

“她又不知道,你怕什麼。早就喜歡你了,可惜你是苗圃的。”停美喘著說。

“你對得起苗圃嗎?她可是你最好的朋友。”我喘著氣說。

“這世道,對得起朋友的有幾個?”停美撥著長發,睜大眼睛。

我正要說,就聽客廳的門響了,豬跑了過來。我慌亂送手,停美整衣,順手提起水果就走。豬眼睛尖,似乎看到了什麼,堵住停美就問:“好呀,是不是偷情呢?”

“偷你個鬼,我是要小南幫我提下水果,我要上廁所呢。”停美笑說,“你跑得這麼急,你先上吧。”豬讓開,停美就跑進屋了。豬到我跟前,擠眉弄眼地哼哼著。

“別瞎想,你以為人人都像你?”我若無其事的樣子。豬半信半疑地看了我一眼進廁所了,我趁機鑽進客廳。

從停美那裏出來,已經是黃昏了。空氣很冷,我挽著苗圃,目送袁娜有點憂傷的影子。

豬、若地、阿祥和那順烏日圖都罪了,互相稱兄道弟,一一作別,都打車回家了。

紅磚房還是老樣子,隻是有點蒼老了。

兩日後,聽到巴金在上海去世的消息,我和苗圃都有點傷感,晚上坐在紅磚房裏吃飯,談了很長時間《家·春·秋》。新聞裏又說,小犬參拜了靖國神社,我又罵了很長時間。幾天就這麼在一絲絲悲涼的氣息中度過了。

停美發來十幾條短信,我都沒回她,逐條刪除。停美的最後一條短信問我,“你到底愛不愛我。”我還是沒回,刪除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