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於是又回到從前,我開始失眠。失眠的時候就開始胡思亂想,開始回憶,開始問自己:“你說,人是不是真的很複雜,複雜到你根本就不了解他到底是一種怎樣的心態?”明白不可能完完全全的去了解本質,但至少可以感覺到某些東西也好。然而呢?我也一直以為,在經曆了大風大浪之後的愛情是最最堅不可摧的,可是呢?一切的一切似乎就好象是一場幻影,時隱時現。

原來人的心真好像是一個無底洞,“穿梭一段又另一段感情中,愛為何總填不滿又掏不空,很快就風起雲湧,人類的心是個無底洞。”貼切的詞句,把如今人們肮髒,可怕,貪婪的心靈剖析的淋漓盡致。人的心究竟可以分成幾半?想到這裏,我笑了。

突然有種衝動,突然鄙視自己,鄙視到了極點。竟然為了一種莫名的感覺,妥協了自己。其實從開始,我就非常清楚很多事情,很多苗圃認為做的很隱秘的事情。隻是我不想去碰處那些隱秘,那些隱秘是塊無形的缺口,雖然小,可畢竟是塊缺口。如果碰觸,它將迅速爆裂,之後便會變成永遠跨不過去的坎。

不想再跟著豬混了,除了酒,除了他新談的那個嬌小玲瓏的女朋友,他似乎沒有別的愛好。豬是快樂的,我想我如果有豬那麼快樂,那我也是幸福的。聽說肖魂與女朋友度假去了,真懷疑大學的管理製度,大學生竟然也能攜帶女朋友自由的出去旅遊,大概學校還不知道吧。

I就是我的精神依靠了,每天上網,不知疲倦的上網,聊天,打遊戲。

每天吃飯很方便,出門就有買涼皮的,晚飯有油潑麵之類的。我最喜歡吃的是羊肉泡饃,而苗圃卻說雖然她是西安人,可她對羊肉泡饃不感興趣,說受不了太油膩。苗圃最喜歡吃的就是涼皮了,而且不止一次給我說,秦鎮大米涼皮最好吃,當年克林頓來西安時就吃過。

停美還不死心,也許我和苗圃分手,是她做夢都想要的結果了,以前總是麵帶憂鬱的她,最近以來異常的興奮,臉上掛滿了笑容。我真後悔在阿祥生日那天在廁所門口摸她的乳,想起來渾身都是雞皮疙瘩。男人的衝動來自什麼?如果說來自缺乏理智似乎也不確切,我發誓自己非常理智,可那天為什麼就做出了那樣的蠢事呢?我對自己越來越厭惡了。也許苗圃選擇了默默的離去是對的,也許她早就看穿了我的醜惡,我的墮落。不!我不承認我是醜惡的,我不承認我墮落,我屬於世界上的好人,我知道我自己是善良的,是正直的,是有情有義的。難道一個人的道德品質的標準僅僅限於對情色的嗜好嗎?絕對不是,難道性是判斷一個男人好與壞的唯一標準嗎?也不是。那麼我想我沒有錯,盡管我背著苗圃和袁娜私交,盡管我背著苗圃摸了停美的乳,但我心裏隻有苗圃,我最愛的是苗圃,而不是別的女人。

停美告訴我苗圃家的地址。上完兩節課,回紅磚房上了一會兒網,苗圃的QQ頭像還是灰色的,我知道苗圃是在躲避我。下午我根據停美提供的地址在北大街找到了苗圃家所在的小區,我希望能在小區的某個角落或在小區門口遇到苗圃。一根煙還沒吸完,我就看到了苗圃,她和一個穿著很酷的男孩走在一起。我躲避在小區門口的一家小超市裏,很巧,男孩帶著她也進了超市,我怕被苗圃看到,就躲在唱片櫃台佯裝看碟片。苗圃沒看到我,在一邊和男孩商量著買什麼牌子的球拍。我試圖想看清楚男孩的臉,可我始終看到的隻有一個背影。

於是從那以後,我有時間就去跟蹤苗圃,一次次的閃躲,一次次的逃離,直到我的心漸漸死去。也是一個春雨綿綿的日子,我在東大街漫步,猛然間,我突然看見衣店有一件苗圃最喜歡的衣服,掛在櫥窗裏,卻早被人訂購了。可是我仍然伸出手去,將她偷回家,卻隻能貼身穿著,成為我的一件睡衣,永遠無法示人。或許睡衣還不算可悲,可悲的是,費勁心思偷來的睡衣也僅僅隻有其中的一條袖子而已。

想到這裏的我忽然站住了。不,我要的不僅僅隻是一件睡衣的袖子,我要全部,要一件可以向所有人展示炫耀的外套的全部。此時的我想微笑,可是眼淚卻洶湧而下。

於是不敢低頭,便高高仰起。

“苗圃,你在那兒過得好嗎?他是否像我一樣深愛著你呢?”

“苗圃,我真得真得好想你。”

“苗圃,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在記憶中碎了,甚至碎到無法粘合,也許隻有那樣才能讓我們不再彼此默念。”

如果真的是那樣,我唯一能做的,隻有每隔一段時間的午夜,都會情不禁地走向咖啡館,選一個安靜的角落,握一杯暖暖的咖啡,靜看窗外的風景,在成熟和老去的時光裏,喟歎生活。有人說人生這段路很長,但關鍵的隻有幾步。在百轉千回的道路上,也曾因為貪戀過一些漂浮不定的東西而迷失在錯誤的溝回裏,迷惘、猶豫、痛苦、停滯,甚至絕望……午夜的平靜讓我找回了自己,也許這是每個人的必經之路。於是,便昏昏地睡去了。清晨,又投入到那些瑣碎而又無聊的生活裏,試圖可以在忙碌中去忘卻狀態中的自己,以為,這樣就可以像一個正常人那樣去生活,去忙碌,去悲傷,去歡樂……也許,一塊傷疤並不能代表什麼,隨著時間的推移它會變成一塊沒有任何含義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