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許早該乖乖的退場,不該在這裏當第三者。”洗手的時候我念叨了一句。
“誰是第三者啊,你腦子有問題吧,那個男的才是第三者好不好?”豬玩著水籠頭說。
“怎麼辦?你說一聲,我去喊人。”陳俊側臉望著我說。
“喊什麼人?別給我瞎惹事,今天是我生日,別砸我的場子!”我氣氛地說。
“拉出去搞一頓,我實在看不下去了。”陳俊搓著手說。
“你說苗圃也真是的,這個場合怎麼還帶個男的來,腦子有病不是!”豬憤憤地罵著。
“誰腦子有病啊?我告訴你,你可以罵我腦子有病,但你不能說她腦子有病!”我喊著。
“行行行,我腦子有病,行了吧?”豬說了一聲,轉身赴宴。
我腦子裏亂哄哄的,頭也開始疼起來,我想我一定是喝醉了,突然忍不住嘔吐起來。
陳俊趕忙拍打著我的背,說:“沒喝多少啊,平時你喝得比今天多多了,也沒見這樣。”
“心情不好,當然容易醉。”我洗洗臉,接著說,“你今天記住,就算天塌下來,也不能給我鬧事,別不給我麵子,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能解決。”
“行,今天我就裝啞吧。”陳俊笑笑說。 剛出洗手間,卻撞到童彤懷裏。
“你怎麼在這裏?”我驚奇地問。彤童見陳俊也在,有些不好意思了。
“這麼久都不來,我以為你怎麼了,過來看看,你還好吧?”童彤低頭說。
“沒事,我們走吧。”我拉起童彤繞過飯店走廊,然後鬆開手,又回到桌子上。陳俊在我身後悄悄說:“為什麼要鬆手呢?拉著童彤也讓苗圃看看,氣死她!”
“沒必要,你怎麼就這點肚量啊,難道我拉著童彤就是為了氣苗圃嗎?我們都是朋友,知道嗎,朋友。”我坐下來,輕聲對陳俊說。
“朋友個鬼,我和她也是朋友,怎麼我就不敢拉童彤的手?”陳俊瞪著牛眼。
“是啊,你怎麼就不敢呢?你想過這個問題嗎?因為你想得太邪惡了。”我喝一口酒說。
“不是吧?我就是敢拉,她也不讓啊。”陳俊咧嘴笑了起來,豬瞪著陳俊看。
“還不是,那是因為她覺得你很邪惡。”我又說。陳俊不吱聲了,豬站起來又碰一圈。
“今天小南的生日,讓我們來祝他生日快樂!”豬仰起脖子一飲而盡。緊接著,那順烏日圖、王譯、若地、肖魂也都紛紛舉杯。
我似乎不勝酒力了,幾杯下肚,已經是搖搖欲墜了,身子不覺得偏向桌旁,正好看到那男孩貼著苗圃的耳朵說話,苗圃的長發傾斜下來,垂在一邊,一雙大眼睛朝上看,就是懶得看我一眼。我看到那順烏日圖、王譯、肖魂都莫名其妙地看著我。豬和陳俊都喝得謹慎小心,氣氛算起來還比較融洽,可我總覺得有種說不出來的不協調,那種感覺,就如四周都春光明媚,獨我這裏三九寒天。於是,我借著酒勁,開始挑釁起來,盡管我知道苗圃不喜歡。
“這位同學叫什麼名字啊,長得好像霆鋒啊。”我舉杯假意地恭唯著那男孩。
“我叫張明,弓長張,日月明。你就是小南吧?常聽苗圃說起你。”男孩甩甩發說。我淡淡地笑笑,心想:不就是這麼簡單的名字嗎,還費你解釋,我又不是幼兒園的孩子。聽他說“常聽苗圃說起”,我對這個“常”字無比的反感。我看到豬點了一根煙,煙霧繚繞,壞壞的樣子。王譯和肖魂、陳俊在一邊喝著酒,交頭接耳。若地安靜地坐在那裏,像思想者。
“是的,我在文學院,你在哪裏啊?”我問他,順手讓豬給我斟酒。苗圃給男孩斟滿了酒。以前都是苗圃坐在我身邊給我斟酒的,而現在苗圃卻為別人在斟酒。我無法形容我內心的感受,總之強忍著微笑。
“我是西工大的,在航空學院讀書,今年大四了。”男孩有點靦腆,手邊放著一盒軟中華。他頭上灑了嗜哩水,頂上的發豎起來,像刺猥。
“不錯嘛。”我說著。接下來,我都不知道,話題怎麼胡裏胡塗的就轉到愛情的話題上了。應該是豬先放的話,豬叼著煙打著啤酒,眼睛被煙熏得眯成一條線。
“要說擱十年前,航空專業的還很吃香,現在不怎樣了。我表哥去年才從清華大學航天航空學院畢業,原想著出來能蹭個什麼廳局長什麼的,沒想到工作都沒得著落,今年跟我二叔在菜市賣豬肉呢。”豬的話音剛落,桌子周圍就哄笑起來。苗圃瞪著豬,有些憤憤不平。
男孩臉通紅通紅的,憋了半天說:“你表哥一定是自費的吧,清華生不可能這樣的。”
“什麼年頭了,都一樣啊。如今這社會,沒有關係,文憑隻是一張廢紙。”豬大聲說。
“說的也是,我老爸是副省長,所以,我一點都不愁。你們畢業後有什麼打算呀?”男孩說得很自然。頓時,氣氛再一次凝固起來,也許大家都被他老爸的身份給雷到了。豬聽說,一反常態,馬上和顏悅色起來,舉起酒杯和男孩幹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