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地立即對男孩肅然起敬,舉杯說:“咱們以後就是一家了!”

“我叫朱明,朱元璋的朱,明朝的明,我們倆的名字裏都有個明字,這說明我們今生有緣啊。要我說,清華大學算什麼,哪如我們西工大啊,西工大出去的都是人才。張明兄畢業後,那可不就是西安升起的一顆星星啊。以後可別忘了兄弟,罩著點兒啊。”豬搶過若地的話,滿臉堆笑。陳俊和那順烏日圖怒眼瞪著豬,肖魂笑著轉過臉去,而王譯則張大嘴巴盯著豬。童彤和阿丹丹捂著嘴相視而笑。我一點都不奇怪,因為我太了解豬了。

“她是你女朋友吧?”男孩指著豬身邊的阿丹說,“瞅著眼熟,長得很像劉亦菲啊。”

“哪有你女朋友漂亮啊,苗……”豬說到這裏突然打住,不好意思地看看我,然後改口說,“我女朋友很一般啦,怎麼比得上你女朋友呢。”阿丹聽了很不高興,把酒杯叩得咚咚響。男孩明顯高興起來,柔情四射地望著苗圃。

“我女朋友她……”男孩還沒說完就被苗圃打斷了:“小南,祝你生日快樂!”苗圃突然舉杯,朝我笑笑說。我心裏有點委屈,但我強忍著傷心,站起來,微笑著與她碰杯。苗圃勉強喝完,又恢複常態,再也沒多看我一眼。

“嗬嗬,奮鬥吧。為了自己所愛的人也要奮鬥。”男孩忽然說。

豬頻頻點頭說:“至理名言啊。”我真想在豬頭上跺兩腳。

“我想過了,結婚以後,我要給我老婆住大別墅,我開奔馳,她開寶馬,化妝品就用香奈兒,不換牌子。項鏈就選卡迪亞,至少得配3克拉的鑽,婚戒我都想好了,蒂芬尼最好,至少也得鑲1克拉的鑽石。我覺得隻要給她幸福才是真正的愛情,現在當理想主義者就太可笑了,沒有錢一切都不存在。”男孩開始油嘴滑舌了,這套理論在時下最博得少女們的歡心,我似乎猜透了男孩的用意。

“那怎麼行啊,張明兄怎麼著也得開勞斯萊斯,嫂子至少也得開法拉利才行。若能得張明兄關照,他日我能開輛奔馳,阿丹能開上寶馬,我們就滿足了。化妝品嘛,香奈兒也隻有張明兄和嫂子才用得起,我家阿丹能用上雅詩蘭黛、蘭寇之類的就已經很錯了!”豬滔滔不絕地說著。頓時,我感覺空氣中迷漫著濃濃銅臭,空氣開始加速凝固,壓迫得我呼吸都有點困難,大顆大顆的汗珠從額頭上掉落下來。

無意中看到苗圃瞥我一眼,那眸子猶如一滴墨汁滴在蛋清裏那樣,旋轉著、旋轉著,旋轉出無盡的迷離和憂傷。

“我從來不穿沒牌子的衣服,瞧見沒,HugoBoss,從沒換過牌子。”男孩捏著衣領說。

“對呀,這才叫愛嘛,像張明兄這樣,嫂子‘死了都要愛’啊!”豬奴顏婢膝的淋漓盡致。王譯摘下眼鏡擦一擦又戴上,整理了一下他那皺巴巴的衣領,眼睛一動也不動地望著那男孩和苗圃。童彤和停美低頭吃東西,時不時地還偷窺我一眼。

男孩點上中華煙說:“愛一個人是給她幸福,而不是痛苦,想想自己能不能給她一個安逸的家,祥和的生活。誰不想嫁一個家底豐厚的男子啊。這樣說也沒什麼不對,因為‘貧賤夫妻百事哀’嘛!愛她就不能讓她受苦。”豬嘖嘖地稱讚著,豎起了大拇指。

我趁著醉意說:“難道愛情是建立在金錢上的嗎?”男孩了愣一下,望著我。

“如果真是這樣,那是不是一種悲哀呢?如果兩個人真心相愛,就應該共同去創造屬於自己的幸福。而不是依靠自身優越的條件。要靠自己的雙手去博得屬於自己的榮譽,是男人,就應該為榮譽而戰。”我喝下,喝下一杯啤酒。放下酒杯的時候,我看見苗圃微笑著吐了吐舌頭,忽然低下頭,長發遮住了她的臉,我什麼也看不到。豬不說話,側過臉去。童彤和停美的大眼睛凝視著我,重重地點了點頭。陳俊拍著手叫好,那順烏日圖拉著肖魂要碰杯,王譯終於合上了嘴巴,笑的莫名其妙。我借故離開,給大家留下一個自由說話的空間。我想,更重要的是為苗圃和那男孩留下一個自由說話的空間。

“他是小南嗎?他是不是有毛病啊?”那男孩說。其實我早就到了,就在門口,男孩沒注意到我。顯然他的話清清楚楚地傳到了我的耳朵裏。我沒有說話,徑直過去坐下來,拿紙巾擦了擦手。空氣再一次緊張起來,大家麵麵相覷。臉色通紅的陳俊和肖魂已經站了起來。

“來,來,喝酒啊,氣氛不怎麼高嘛,怎麼了都?今天小南生日啊。”豬舉起杯子晃著。

“是啊,我和我的女朋友苗圃與大家幹一杯!”男孩說著,拉苗圃起來。苗圃不起,側過臉看窗戶。若地見壯,離開座位徑直走到苗圃跟前,拉起苗圃。

“是啊,我祝姐姐姐夫百年合好,幸福到老!”若地喝得一幹而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