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起酒瓶和杯子,一杯接著一杯下肚。苗圃的眼圈兒紅了,拿起自己的小酒杯,揚起脖子,一口氣喝下了一杯紅酒。苗圃奪過男孩手中的啤酒杯,雙臂張開,手裏拿著兩隻倒扣的酒杯,然後放手,結果是,兩隻杯子同時落地,再一次驗證了伽利略的學說。
杯子粉碎了,玻璃渣子四濺,苗圃在眾目睽睽之下奪門而出,留下了呆若木雞的男孩。我回頭看時,苗圃已不見蹤影,苗圃已不見蹤影。心中一陣驚慌,我和陳俊他們兵分兩路,出門找苗圃。終於我們都已經筋疲力盡,從起點來到終點,從終點又回到起點,我們不停地在畫著圓。我隻求上天讓我快點找到苗圃,到時侯苗圃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是的,我願意!可是始終沒有出現。“你會不會在某一個黑暗的角落,黯自神傷?”——我心中惶恐不安。突然想起紅磚房,是的!紅磚房。
一個人,在這冰冷的夜晚,孤身走在空寂的路上,不遠處有溫暖的燈光,吸一口冷風,卻吐出霧般的思念,好長!
七十二
苗圃就抱著雙膝靜靜坐在門口等著我回來。
苗圃曾經說過,我每次回家時總愛將鑰匙弄得嘩啦嘩啦響,一聽到這個聲音,她就會很興奮。我還沒坐穩,苗圃就撲進我懷裏,哭得像個淚人,雙手打著我的胸膛,不停地說:“你壞!你壞!你真壞!”我緊緊地摟著苗圃,再也不敢鬆開。
“小南,今天是我不好,讓你沒過好生日,你今天本該是最快樂的,可是這種結果,讓我都替你委屈。小南,別難過了好嗎?我陪你去看電影,現在就去。”苗圃摸著我的胡茬子,眼睛賊亮賊亮的。我問她看什麼電影,她說《花樣年華》。
剛走出紅磚房,迎麵碰到豬和陳俊,還有王譯、那順烏日圖和肖魂,彤童、阿丹、停美都來了,就是不見若地。我知道這個時候,若地是不會出現的,也許他早就忘記了紅磚房。
“我說什麼來著,是鴛鴦就打不散,我說苗圃在紅磚房,你們就是不信。”童彤人還沒靠近,笑聲就傳來了。苗圃羞澀地躲在我身後,偷偷地笑。
“可不是嘛,嫂子和小南哥身經百煉,那感情可不是一日兩日的了,豈能是別人兩句三句就能拆得散的。”豬挽著阿丹笑嘻嘻地迎了上來。
“你這死豬,要不是看小南的臉上,我狠不得扒下你的豬臉!”陳俊罵咧咧的。
“就是就是,太過分了,我聽了都想吐,你沒跟你的張明兄去,跑這裏幹什麼啊?”肖魂打趣道。豬不好意思的摸摸臉,笑嗬嗬的,憨得可愛。
“我的天哪,3克拉的鑽啊。我一輩子都沒見過。”王譯大叫道。
“那還不是嘴上說的,誰見他的3克拉鑽了?”停美撅著嘴說。
“豬該去找兄弟去才對,要不然這輩子就別想摸到奔馳和寶馬。”那順烏日圖搶話說。
“是啦,最見不慣豬當時的樣子,雷倒我們不要緊,你也不怕雷倒阿丹?好不惡心啊。”苗圃挪出來,指著豬說。
“請大王賜死啊!”豬提高分貝說,“要不是我周旋著,苗圃能回紅磚房?”
“怎麼啦?聽你的口氣你好像立功了,是不啦?”阿丹瞪著豬說。一句話把大家都逗笑了。豬擺著手笑道:“我這叫將計就計,曉得不?”又是一陣哄笑。
大家說笑著要去蹦迪,唱卡拉OK。於是,一幫人又來到了歌廳。在包廂裏,那順烏日圖、肖魂、陳俊都是唱歌的高手,就連一棍子打不出響屁的王譯都毫不遜色。苗圃更多的是充當了聽眾,我也是。我不知道苗圃是不是適合這種喧囂的場合,隻看到她眸子裏亮晶晶的。
“今天是小南生日,誰都不能當麥霸,輪流著唱,每圈兒每人最多隻能唱一首,小南例外,唱三首。”苗圃提議。我無奈地笑笑,其實我很久不在這種場合唱歌了,我知道大家都喜歡聽我唱歌,因為我的嗓音很特別,用苗圃的話說就是“充滿了磁性”。
“話筒在哪兒呢!拿出來些!咱不能喧賓奪主,哪個沒眼窩的就站出來,看我不挕他。”陳俊用陝西話說。苗圃聽了,掩口竊笑。豬老遠就把話筒扔了過來。
“小南開唱誰還敢再唱啊?這不是砸大家的場子嗎?”豬嚷嚷著。
停美唱了一首張真菲的《你是真的愛我嗎》,博得一陣掌聲,豬說停美不考音院可惜了。阿丹唱了一首張靚穎的《如果愛下去》,童彤唱了一首郭美美的《不怕不怕》,豬又說沒想到童彤的聲音比郭美美還甜,早知道就當初就該搭上童彤。童彤還給豬一個白眼,豬縮著頭不敢再說。苗圃給我一連點了三首伍佰的《再度重相逢》、《挪威的森林》、《浪人情歌》,苗圃靜靜地聽著,淚光閃閃的。王譯點了一曲《小草》還沒唱就被童彤切掉了。陳俊一首深情的《有多少愛還可以重來》,最後還吼了一聲:“掌聲在哪裏啊?”終於博來一陣掌聲。豬摟著阿丹,扯開嗓子吼了一首火風的《老婆老婆我愛你》。
大家玩的都很開心。臨走時,大家故意借口先走,留我和苗圃在街上。苗圃不說話,我也不好勉強,問她是不是想回家了,她說是。我說,我送你回家好嗎?苗圃說,好吧。就這樣,我陪著她一直走向街的盡頭,轉了兩個十字路口,就到她家樓下了。苗圃遲遲不肯進去,也不說話。我說,你去吧。她突然跑過來,擁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