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街道上,看著那疾步追向莫漓的男人,莫歡忽然明白為何會對秦諾感到別扭。
是的,秦諾他像極了一個人,幾乎是一模一樣的身形、習慣、氣質,甚至他行走的步伐也與那個人別無二致。可這才是最令莫歡無法理解的。
秦諾像極了的人,正是他恨毒了的、千方百計要挫骨揚灰的人——莫漓。
追著目標走了幾條小街,轉過一個彎。秦諾忽然定住身形。
他皺眉看向四周,已沒了莫漓的身影,正想拿起暗哨召喚血衛,卻忽然頓了一頓,他現在應該恢複的不錯,若是使了其他法子,讓血衛發現端倪……
秦諾果斷轉身,快速離去。
他轉身的下一刻,一道影子悄然出現,看著遠去的秦諾,正是莫漓。
看著他遠去,莫漓輕輕的笑起來。
果然還是愚蠢無知,明明血衛就在身邊,還不知抓緊機會殺了自己。現在奉煙教主的墨玉令牌在他手裏,就算自己是正主,血衛一樣會上來就殺,毫無顧忌。
竟然因為害怕血衛認出自己就放棄機會,且不說他還頂著一張與自己一樣的臉,就算他還是那張平庸臉,隻要有墨玉令牌,血衛依舊會毫不猶豫的聽從與他。
在該仔細的地方粗心大意,在不該仔細的地方吹毛求疵,果然難成大器。
也不想想,自己為何不回血宮,正是因為沒有身份證明所以擔心會被以冒充教主這樣的理由擊殺,若不是考慮到這一層,自己何至於不出現?
莫歡看到莫漓從容的回來,心底悄悄鬆下一口氣,把信鴿交給他。
莫漓拿出那條絲帕,手指一動,信鴿便一聲嘶叫,歪在他手中不動了。
饒是莫歡,也被他幹脆利落的手段嚇了一跳,雖然隻是一隻信鴿,但他下手幹淨快速,似乎隻是隨意的撫摸了一下,猶如喜愛寵物的主人給予寵物以溫柔愛撫,不經意般便斷送它的性命。
果斷、幹脆、隨意、漫不經心。
若是這樣的手撫在自己身上,似安慰一般的撫摸,下一刻便如索魂爪一般要了自己的性命……
莫歡一個寒噤,幾乎不敢想象。
這一刻,莫歡才發現莫漓內裏的特別,曾經她隻覺得他溫柔沉默淡漠無害。他一直乖巧無動作的呆在她的身邊讓她幾乎忘記了他來自哪裏,忘記了其實她沒有能力掌控他。
若非他這樣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她幾乎忘記他是遊走在生死邊緣的噬血劍客。
莫漓這樣的人,以最完美的表現掩蓋內心的深沉,每一個見到他的人都會下意識裏將他錯認為大戶人家裏備受嬌寵不諳世事的小公子,最懂得禮教規矩,即使他告訴你他是手中無數冤魂的江湖浪蕩兒,你還是會下意識的認為他是無害的,哪怕他的手已經掐在你的脖子上!
莫歡終於正視莫漓暗藏心機與殺機,卻已經不小心按著他的計劃做了。當她發現,這是他利用她實現回到奉煙目的得第一步時,莫漓已經回到屬於他的位置。
其實,他才是掌控天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