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西方應正確認識中國
近些年來,隨著中國的強勢崛起,中國在國際上的角色發生了以下三個重大的也是必然的曆史轉變:第一,中國由一個十分落後的發展國家正在變成一個迅速崛起的,並對地區和世界事務越來越具有重要影響力的大國;第二,中國由國際體係的反對者、旁觀者正在變成一個積極參與者和改造者;第三,中國由一個過去被國際社會忽略或偶爾借重的對象正在變成一個既被重視又被借重,同時又被防範和製約的對象。麵對中國作為一個大國經濟的起飛和興起,某些西方大國的複雜心態是不難理解的,他們猛然發現,長期來一個非西方化的、具有龐大人口的發展中國家,不但沒有被他們納入資本主義軌道,沒有被肢介和分裂,她反而變得更加強大,在不久將來還有可能超越他們,並和他們平起平坐,這一點對他們心理承受能力實在是一個嚴峻的考驗。不斷翻新重炒的“中國威脅論”,就是西方大國對崛起中國的一種典型的偏見和無知。
本章寫作的目的旨在呼籲西方特別是美國,應有正確認識中國的謙恭之心,應像理解和接受自身現存體製的“合理性”一樣來看待中國,消除企圖將中國按照美國模式來加以改變的那種不切實際的願望。一個已經開放並還在走向更加開放的中國,其政治管理方式改變必然是漸進的。美國如果不懷偏見的話,它應當看到,改善政治和經濟管理方式是中國政府近些年來一直在孜孜以求的努力目標。中國不是一個企圖挑戰美國霸權、與美國作對,甚至為敵的國家。歐美,尤其是美國,需要一場認知上的革命,而當認知發生改變的時候,也就是他們開始思考讓中國真正融入世界的時候。
威脅還是機遇?
“中國威脅論”能否站得住腳,應該回答以下一些問題:第一,中國是否企圖威脅他國?第二,中國是否有意威脅他國?第三,中國是否有這樣的實力威脅他國,例如威脅比她強大好多倍的美國?第四,中國是否能實現威脅他國目的?第五,國際是否能接受中國的威脅?最後,美國、日本是如何對付中國崛起的?除非“中國威脅論”者能夠提出令人信服的論點來回答以上的問題,否則,“中國威脅論”就很難站得住腳。
國際上的“中國威脅論”者認為,中國經濟蓬勃發展將促成尚武主義或軍國主義。顯然,這是一種把經濟成長視為因,軍國主義視為果的邏輯推理,而邏輯推理是不能成為事實的。我們不禁要問:經濟成長是否必然促成黷武主義?中國未來成為強國又是否必然對世界帶來威脅?回答是“不”。
此外,國際上的“中國威脅論”者認為,中國實行共產製專製是威脅他國因素,這種說法是另一種把權威政府當作因,威脅、侵略當作果的邏輯推理。曆史上,獨裁專製(如20世紀30年代的希特勒)曾經是造成第二次世界大戰的主要因素之一,納粹對歐洲乃至全世界和平構成了重大威脅。但是,是否能就此論斷民主國家就不會對其他國家構成威脅,民主國家一定永遠推行和平外交政策呢?自我標榜為“民主國家”的英國、美國等西方發達國家,就曾有過多次用武力威脅他國的例子。
——1956年,埃及納賽爾總統把蘇伊士運河收為國有,當時早已實行了民主的英法兩國聯合起來向埃及動武。
——美國自1823年宣布門羅主義後就不間斷地以武力幹涉拉丁美洲國家內政。2004年,美英大軍壓境,以武力入侵伊拉克是又一個顯證。
——近年來,美國又一次以“不會容忍”伊朗開發核武器為由揚言對伊斯蘭的另一個主權國家伊朗實施軍事打擊。
可見,民主國家並不一定都推行和平外交;相反,權威式政權也不一定對他國構成威脅,所謂“中國威脅論”純粹是一種推理上謬誤。
總之,“橫看成嶺側成峰,遠近高低各不同”。如果“中國威脅論”者能換一種角度,換一種思維,換一種心態,他們眼中的中國恐怕就可能不是一個張牙舞爪威脅人的妖魔。筆者認為:像中國這樣一個大國在其發展過程中不可能避免地要對其他國家甚至整個世界產生影響。對有些國家來說,中國是個競爭對手,不過中國的發展也同時給他們帶來拓展市場的巨大機會。中國經濟持續高增長,不僅不會對其他國家經濟構成威脅,反而還對世界作出了越來越大的貢獻。
長期以來,日本形成了高生產成本體製和複雜封閉的國內流通市場,這使得日本產業升級拖延了整整十多年。而現在,日本企業真正要做的不是討論“中國製造對日本的危機”,而是抓緊中國經濟崛起的大好局麵,構建本國家國最優的國際分工格局。顯然,正是中國為日本製造業的困境突圍創造了一次千載一遇的機會。日本財務省發表的“2009年日中經貿關係研究報告”就承認,日本製造業向海外轉移是產業結構調整所致,而日企投資中國實際上是促進了日本產業結構的調整。(注)在有關中國經濟崛起對日本是禍還是福的討論中,日本橫濱市立大學經濟學教授矢吹晉一言道破了日本人的心態,即“將日本的產業空洞化責任推委給價廉物美的中國工業品是狹隘的民族觀表現,是豬八戒倒打一耙。”
日本是如此,中國經濟的發展對亞洲國家來說同樣如此,為此,很多亞洲國家或地區都表達了要與中國建立更為緊密的經貿聯係的意願。東盟自由貿易區的策劃就是中國--東盟一直在籌措的一件亞洲盛事,它的設想於2000年11月朱鎔基總理在新加坡“10+3”領導人非正式會議上首次提出,2001年第五次東盟與中國領導人會議上進一步確定了建立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的目標,到2002年11月又簽署了《中國—東盟全麵經濟合作框架協議》這個雙方全麵經濟合作的裏程碑式的文件。中國-東盟聯合研究小組的分析顯示,中國—東盟自由貿易區建成後,中國對東盟的出口每年將增加106億美元,東盟對中國的出口每年將增加130億美元。自由貿易區的成立同時將給中國和東盟的國內生產總值分別帶來0.3%和0.9%的年增長率。從長遠看,這種增長趨勢將顯示出一個多贏局麵。更重要的是,一個擁有17億消費者、近2萬億美元國內生產總值、1.2萬億美元貿易總量的亞洲自由貿易區,將意味著一個取長補短、不再僅僅是相互競爭的經濟一體化行市場將形成。
英國《經濟學家》在題為“中國經濟的成長並非威脅,而是全球共同福祉和機會”社論指出:
“國際上對中國順差的恐懼感,似乎忽視了這個國家作為世界出口市場巨大潛力的一麵,尤其是當其他經濟體不順利的時候,中國對全球需求的貢獻極大,她對全球國內生產總值的占有率粗率估算占12%。東亞國家可能受到中國出口的負麵影響,但這些國家也同時獲得了高價值商品對中國出口的機會。大眾汽車公司就是其中的一個例子,它將中國視為德國本土之外的第二大汽車消費市場。作為世貿組織成員的中國開放競爭,在滿足國內內部需求的同時,其對外需求的重要性也在不斷擴大。其他國家千百萬消費者可以從中國得到廉價優質的商品,13億中國人則可以免於過去可怕的貧窮,全球國家也都將因向這個巨大的新市場提供商品而得到巨大的經濟利益。而後者更值得慶賀,既然值得慶賀,有何必焦慮中國的經濟威脅!”
《亞洲華爾街日報》記者澳爾克的分析文章指出,過去一些年來,亞洲國家出口首次出現同比增長,一個重要原因是得益於中國市場需求的增長。
“新世紀以來,中國一直是全球增長速度最快的經濟體之一。數據顯示,中國已成為部分亞洲鄰國經濟增長的引擎。由於中國城市人口急劇增加,從而成為韓國、中國台灣和日本的娛樂、消費性產品製造商快速成長的巨大市場。此外,中國工廠也從亞洲其他國家和地區進口更多原材料和零組件,然後,這些工廠生產的產品再外銷到美國和其他地方。”
“發展的中國也日益成為東亞經濟發展的強大引擎“,這是在2010年11月17-18日在深圳舉行的“全球腦庫論壇”上世界各地知名政經人士的共同聲音。與會的十幾位專家幾乎都把中國經濟近些年來繁榮昌盛作為討論背景:
“中國與東盟具有很強的互補性,中國將成為東亞(經濟學上通常將東南亞+東北亞統稱為“東亞” --作者)經濟的發動機。”菲律賓前總統拉莫斯是這樣評價中國與東亞的關係。
“中國的崛起正在改變整個東亞經濟長期以來形成的‘雁陣模式’。為此,東亞需要尋求一個契機與中國整合到一塊,否則我們將在全球競爭中被邊緣化。”拉莫斯認為,正確評價中國的發展對東亞的未來至關重要,“中國的巨大發展對我們這些發展中國家,尤其是對與中國相鄰的國家和地區到底意味著什麼?回答是:意味著巨大的經濟互補,比如中國香港、中國台灣、新加坡以及菲律賓、韓國和日本等等,都應該通過中國不斷地開放而獲得他們的利益。”
中國未來發展不僅會影響整個亞洲,而且可能在更大範圍內改變世界經濟的格局。中國崛起將使亞洲產生四大變局:首先,將使亞洲出現一個共同的製造業中心。亞洲的生產製造基地正在向中國集中,中國正在成為世界的製造業中心。第二,將使亞洲內部經濟或者說橫向經濟發展加快。長期以來亞洲以歐美市場為導向,過去隻要歐美一感冒,亞洲經濟就會打噴嚏。而現在,日、美衰退卻並沒有對東南亞產生太大影響,原因是中國的需求大大拉動了亞洲的出口複蘇。第三,將大大推動亞洲區域經濟合作和區域經濟一體化進程。中國的發展正在把亞洲各國的經濟緊密聯係在一起。最後,中國崛起還將改革亞洲傳統的“雁陣模式“。新經濟模式將會是一個什麼樣子?類似於“同軸互動”,即以中國這個製造業中心來帶動亞洲地區各國的共同發展,形成一種新的產業結構和布局。在總結這四大變局時,讓我們套用李光耀先生的話來說就是,“中國正在塑造亞洲新的經濟前途”。
鑒於上述,我們建議將“中國威脅”改成“中國機遇”。這一觀點早於1999年就由卸任的前中國總理朱鎔基在美國首都華盛頓演講時提出。他說:“我建議應將‘中國威脅論’改為‘中國機遇論’”他的這一演講受到全場的熱烈回響。
12年後的今天,隨著中國這個世界上最大的潛在市場進一步走向開放和成熟,“中國機遇論”正在全球範圍內成為越來越多人的共識。在全球經濟持續低迷,特別是世界經曆了2008年的金融大危機的形勢下,各國政府和企業把中國當成展示產品、拓展市場的最佳選擇。從莫斯科到蒙特卡洛,從周邊鄰國到重洋之外的遙遠國度,中國領導人足跡所及之處,各國國家元首、政府首腦、商界名流越來越清晰地表達出一個共同信息:中國崛起對其他國家特別是周邊鄰國,是機遇而不是威脅!
事實證明,近些年來,中國經濟發展雖然不能抵消西方世界特別是美國經濟不景氣帶來的巨大負麵影響,但大大緩解了世界經濟尤其是周邊地區在經濟調整中的陣痛。
首先,中國為世界各國尤其是發達國家和新興工業化經濟體在經濟不景氣時期調整產業政策提供了廣闊天地,為世界跨國公司走出困境提供了一條途徑。
其次,中國在區域生產鏈中正發揮著日益重要的作用。20世紀90年代後,日本經濟開始一蹶不振,原來意義上亞洲“雁行模式”麵臨解體命運,而以中國為中心的亞洲區內的生產鏈正在形成。這些國家和地區對中國的出口主要以電子和高科技產品為主,這些產品又同時作為中國高科技製造品出口的投入品。上述這一新型的區域內分工和貿易格局,將提升亞洲經濟整體抗擊外部風險的能力。
第三,中國經濟增長對發達工業化國家至少有以下三個方麵的重要作用:(1)中國的發展對資本密集型、技術密集型和知識密集型產品產生了巨大需求,對這些產品的進口增長至少要比平均進口總額增長率高出2到2.5個百分點。(2)中國的經濟增長和出口增長可以滿足發達工業化國家對勞動密集型產品的巨大需求。一個基本事實是,在美國遍街看到來自中國的廉價日常用品,其中也包括像“耐吉”這類美國本土早已不再生產的名牌產品。在美國這樣高生活水平的國家裏,中國產品為低收入者減少了生活負擔,也減低了美國通貨膨脹壓力。(3)隨著經濟全球化,工業化國家會將大量勞動密集型產品的生產轉移到發展中國家,特別是轉移到具有豐富勞動力資源、巨大市場、飛速發展的中國。
結論是,中國的發展無疑是對經濟全球化的巨大推動。中國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之後,市場開放程度進一步擴大,將對世界經濟發展和貿易增長作出更大貢獻。
究竟誰是威脅?
中國在近代史上從來沒有威脅過別的國家,而從1840年鴉片戰爭以後的一百多年卻反複受到外國列強的欺負、威脅、侵略和蹂躪,其中日本軍國主義給中國人民造成的災難最為深重。自20世紀70年代末中國改革開放以來,其經濟取得了飛速發展,綜合國力也有很大的提升。但是中國政府和人民十分清楚,中國還是個發展中國家,發展任務十分艱巨,而且即使將來強大了也永不稱霸。中國政府一再聲明,中國致力於和平、發展、合作,奉行與鄰為善、以鄰為伴的周邊外交方針和睦鄰、安鄰、富鄰政策,高度重視加強與周圍國家的友好和合作。中國正在集中全力進行現代化建設,希望有一個長時間的和平國際環境。中國人民崇尚和平,致力於睦鄰友好,在地區和國際事務中發揮著積極的建設性作用。堅持走和平發展道路是中國的基本國策,絕不會動搖。中國奉行防禦性國防政策,從不參與軍備競賽,從不威脅、侵略他國,在國外也不駐一兵一卒,從擁有核武器的第一天起就單方麵承諾不首先使用核武器。中國軍費隻有美國的十九分之一,日本的二分之一。
一個饒有興趣的問題是,中國不侵略擴張,領土何以如此之大?中國的領土規模的確經曆了由小到大的變化過程。“中華”或“中國”的最初含義是“中央之國”,所指的隻是漢族聚居的黃河中下遊流域,連長江流域都不包括在內。後來的逐步擴展主要通過兩種方式:第一種方式是漢族內部的兼並統一,如秦始皇的統一六國,一下子把中國的疆域擴展到了長江流域,從而奠定了中國版圖的雛形。後來,因統一的中央王朝數次分裂,又發生了幾次統一中國的戰爭,中國的地理版圖因此得以維持。第二種方式是被動、柔性的文化融合,導致領土擴展。秦統一六國之後,外族不斷地襲擾、侵犯中原,其中匈奴、突厥被打跑,但有的外族在與漢族王朝的較量中取得了軍事優勢,他們侵入中原,局部甚至全局性地建立了對漢族的統治地位。前者如南北朝時期的北朝,五代十國時期的若幹小國,以及後來的遼國、金國等;後者如蒙古族建立的元朝,滿族建立的清朝。他們在形式上建立了統治地位,文化上卻被漢文化所同化,而其發祥地,也就自然而然地成了中國的一部分,如東北、西北和蒙古(外蒙獨立是後來的事),其民族本身也隨之成為中華民族大家庭的一員。
在中國,有個人人皆知的成語,這叫作“賊喊捉賊”,說的是,有一天賊偷了人家的東西,在眾人追趕喊打之際,他采用了混跡喊打行列其間的伎倆,以混淆視聽,好逃之夭夭。既然我們說“中國威脅”論是偽命題,中國在曆史上不存在威脅別國的前科,那麼我們就需要弄清楚“究竟誰是威脅?”的問題。
曆史上,我們卻有幸看到蘇美都具有的強烈的擴張主義傳統。在短短數百年間,區區莫斯科大公國膨脹了數百倍而後才成為前蘇聯。二百多年前,僻處大西洋海岸的美國還隻是一個有13州的新興國家,而在更短的時間內擴張成了深入太平洋包括50個州的今日美國。在擴張過程中,蘇美兩國都大量使用戰爭手段,掠奪他國領土。在停止領土擴張後,他們仍不斷擴張勢力範圍。一位美國政治家說過,擴張是俄國的生命,一旦停止擴張,俄國的生存就會出現危機。美國的記錄也不遑多讓。
由於“中國威脅”論的的部分產地來自美國,我們就從美國角度來詳細描述一下“究竟誰是威脅”的問題。可以說,擴張是美國曆史上一個永恒主題,也是貫穿於美國對外政策的一條主線。美國外交史家威廉斯以為,擴張對美國人來說沒有任何貶義,甚至可以說是美國文化的一部分。美國前總統西奧多?羅斯福1899年也不諱言說過:“當然,我們整個的國家史就是一部擴張史。”
1776年美國建國時僅由東海岸13個英國殖民地組成,當時版圖形狀是一個小長條。到了當代,美國版圖已橫跨美洲大陸,東到大西洋,西至太平洋,南瀕加勒比海,北臨北冰洋。美國軍事、政治及經濟影響力遍及全球,冷戰後更成了世界上惟一的超級大國,為此,西方學者將美國稱之為“全球性帝國”。當年,歐洲移民剛踏上美洲“新大陸”時無立錐之地,新移民在“新大陸”第一個任務就是從其登陸的東海岸向西拓進。這種本能反應與美國特有的商業擴展精神相結合,成為美國對外擴張理論的基礎和根本特征。
美國的擴張曆史大體可分成四個階段:大陸擴張;海外擴張;全球爭霸;全球獨霸。從美國立國到美西戰爭前是第一階段,其主要特征是領土擴張。到19世紀末,美國的領土已經從大西洋擴展到了太平洋,在版圖上成為國際社會的龐然大物。
第二階段是從美西戰爭到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美西戰爭使美國勢力範圍超出了加勒比海地區和中美洲,到第一次世界大戰爆發前,美國把拉美變成了自己的“後院”。這一時期,美國的勢力迅速從北美大陸擴張到太平洋地區、東亞和整個拉丁美洲,美國成了當時世界上幾個主要資本主義大國之一,並開始與其他殖民者爭奪殖民地。
從1946年到1991年是美國在全球爭霸階段,也是人們通常說的冷戰時期。二戰結束後,美國全力擴展自己勢力範圍,先是通過“馬歇爾計劃”對歐洲,尤其是對戰敗國德國進行了經濟援助,使歐洲在經濟上依賴於美國。美國繼而通過建立北約,駐軍歐洲,使歐洲變成了美國的“小夥伴”。在亞洲太平洋地區,美國與澳大利亞、日本、新西蘭、韓國、菲律賓等國家建立了軍事同盟關係。隨後他又對中東和非洲進行爭奪和擴展。但由於其競爭對手蘇聯的存在,美國難以獨占這些地區,隻能與蘇聯競爭。 冷戰結束到現在是第四階段。蘇聯的解體,使美國成了世界上唯一的超級大國。原來和美國抗衡的大國一旦消失,美國越來越有恃無恐。
曆史上,美國每經曆一次大的戰爭,都獲得一次更大的發展機遇。除20世紀60-70年代的越南戰爭外,戰爭都給美國帶了巨大“好處”。第一次世界大戰使美國脫穎而出,成為列強新貴。第二次世界大戰後,美國成為世界經濟巨無霸。在戰後近半個世紀的冷戰中,美國不僅沒有被拖垮,反而贏得了冷戰勝利,這在很大程度上奠定了美國成為世界惟一超級大國、建立“新帝國”的基礎。1991年的海灣戰爭,因中東國家和盟國對軍費的分擔增加了美國自己的經濟所得。在科索沃戰爭中,美國通過持續戰爭行動,不僅沉重打擊了歐元,使其對美元彙率下跌了10%,還使道?瓊斯指數直線上升,在短短時間內創下11000點的曆史紀錄,從而加速了世界其他地區財富向美國湧流的過程。
美國總統小布什上台以後,美國在亞洲計劃作了如下4部分重組:(1)正式將美國重點從歐洲轉向亞洲,這是因為,盡管歐洲的巴爾幹地區衝突不斷,但該地區已不再對美國構成像以往那樣的安全威脅;(2)針對中國崛起的挑戰進行各種層麵的圍堵;(3)將某種形式的多邊防禦安排整合在一起,美國在該地區與一些主要國家(如澳大利亞、日本和韓國等)形成了雙邊盟國關係;(4)解決核危險問題,通過與印度結成“戰略聯盟”。而所有這些亞洲計劃的重組,都是基於中國崛起這一前提的。 2001年的“9?11”事件成為美國新一輪強勢擴張標誌,其目標就是要將美國的勢力範圍擴展至整個世界。“9?11”事件極大地震驚了美國朝野。 “9.11”被很快解讀為是一小撮恐怖分子對美國式“自由”與“民主”的攻擊,美國很自然地又一次被視為世界“自由”與“民主”的“燈塔”,美國人的愛國狂熱再次受到激發。一時間,美國“神聖”到別人不能對它說半個“不”字。在這股愛國的狂熱之下,”9.11“事件的根由已不必討論,美國已不可批評,就連善意的勸告也一風吹。英國是美國的鐵杆盟國,就因為BBC廣播公司在節目中說了句“9。11是美國人咎由自取”而不得不向狂怒的美國人道歉;紐約市長朱利安尼因一位沙特王子對美國的一句不算惡意的勸告就把人家對事件受害者的捐款給退了回去。更有甚者,在愛國的口號下,複仇火焰被迅速點燃,對阿富汗進行軍事報複的支持率在美國國內達到90%以上。在美國,不少阿拉伯人被當成恐怖嫌疑,在大街上受到圍攻,就連布什的阿拉伯裔保鏢也因受懷疑而被從民航飛機上拖了下來。
美國政府更認為,對美國的主要威脅不僅來自大國,更來自恐怖主義,它所代表的主要力量是一些飄忽不定的恐怖組織和所謂的“無賴國家”,而對付這些恐怖組織和“無賴國家”的最有效手法就是實現先發製人的打擊,惟有這樣,才能保障美國的安全。現任美國國務卿而在“9.11”事件的當年還是國家安全事務顧問賴斯就曾說過:“此時與1945-1947年時期相似,那是遏製政策形成的時期……今天國際政治的結構板塊已發生巨變。最重要的是要抓住這一機會,重新界定美國在全球的利益和對國際機製的立場,所有這些均是從前難以實現的。”布什總統公開向全世界宣稱,在這場反恐戰爭中,世界各國要麼站在美國一邊,成為國際反恐聯盟的一員;要麼站在恐怖分子一邊,成為國際恐怖主義一分子,沒有中間道路可走。
在反恐高壓下,美國取得了反恐鬥爭的主導權,它不僅得以放手在阿富汗大打出手,而且還使得世界第一次在“美國拍了桌子之後,全都鴉雀無聲”了;第一次出現了國無分敵國友國,地無分東西南北,不是幫著美國人打恐,就是噤如寒蟬不吭聲,一切都是美國說了算,它說誰是恐怖主義,誰就是恐怖主義;它說誰不是恐怖主義,誰就不是。本?拉登炸了美國是恐怖分子,而對其同夥——俄羅斯車臣分裂主義分子和中國新疆的“東突”分子,美國的態度就非常曖昧了,其反恐特使泰勒甚至在北京堅稱美國政府並不把“疆獨人士”看作是恐怖分子。美國的態度無疑要向世界表明:我的話就是標準!
在冠冕堂皇高舉反恐戰爭的旗幟下,美國再次加速了新帝國擴張的進程。擴張使美國乘機進入了它一直想進入而又一直不得其門而入的戰略要地——南亞與中亞。美國軍隊假借反恐進入了巴基斯坦、烏茲別克斯坦、塔吉克斯坦,當然還有阿富汗。美國雖然聲稱不會長久駐軍該地,但卻在那裏謀求建立永久性軍事基地。這些多山貧瘠的高原國家,地處中亞南亞結合部,是世界最重要的能源通道和戰略要衝,與俄羅斯、中國相連。外界認為,美國在這裏排兵布陣,無異於在這塊戰略要地打入一根楔子,既能控製世界能源通道,又可在戰略上形成對中俄等國的多麵威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