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二百九十二章 人不見了(1 / 2)

“公子過獎了,畫門再神奇終究不過是虛無之物,哪比得上幽靈派傳人林慕公子的妄行之術。”駱遙笑一笑,在林慕微微透著驚異的目光中,轉過頭輕輕對奚婉清道,“奚姑娘,不知你現在可願意與我回去?”

奚婉清道:“當然,你既然做到了我想要做的事情,我之前說過的話自然也算數,我們走吧,林公子,你保重,我們後會有期!”她向林慕微微頷首行個禮,轉身一步步向那扇門走去。

林慕靜靜地看著奚婉清走進門裏,在門即將合上的前一刻,他忽然不緊不慢地道:“駱公子,我看這門裏似乎還空的很,還能容納下好幾個人,不知林某可否搭個順風車,與你們一起回到六年後?”駱遙回頭似笑非笑地認真看了他片刻,點點頭,淡淡道:“有何不可?”

六年後,萃秀山。

雖然已經在另一個時空之中過了好幾年,但事實上奚婉清才離開這個地方不過半月而已,畫軸中一年,世上隻一日。在之前的戰爭中,孟州在曲羅國駱遙率領的大軍的帶領下,雖然很快地扭轉了戰局,但是卻不小心身受重傷,其中斜插進左胸與心髒隻咫尺之遙的一箭幾乎要了他的命,在昏迷不醒的日子裏,他迷迷糊糊地僅存的意識中隻是不斷地出現一個女人的臉,他很確定,那女人嘴角沒有一顆痣,對,她的眼睛雖大,卻並不像很多次出現在夢裏的那樣,透著活潑狡黠的光芒,它們大多數時候隻是安安靜靜地看著他,帶著一種令人心疼的委屈與哀怨!那個在顏夕鎮相識的女子,那個闖進他的生命卻又被他無情地推出去的女子,她現在在哪裏,過得還好嗎,他,真的很想見見她!

他的拜把子的兄弟駱遙在病床前親眼見了他的煎熬與相思,於是便自作主張要替他去找回那個叫奚婉清的女子,於是便有了前文所述的一幕。

奚婉清跟著駱遙回到萃秀山的時候,正是傍晚時分,那時,夕陽正以一個難以形容的角度斜斜地印在斑駁的磚牆上,奚婉清跟著前來迎接她的宋禹穿過曲曲折折的弄堂,在快要走出巷口的時候,一眼看見了背對著他們坐在樹下的男子。他依舊是一襲白袍,長發不曾束起,長長地一直垂至腰際,雖然看不見他的臉,但是從他專注的背影可以看出,他正認真地在看南邊院牆下的什麼東西。

“靜柔夫人,宋禹就隻送你到這兒了,您自己過去吧。”宋禹將手中那件大衣遞給她,恭敬地向她微微躬身行禮,看一眼不遠處歪歪地斜靠在睡椅上的吳夜遙,眼神夫人變得溫柔而心疼,“靜柔夫人,少主他因為腦部受了重傷,所以神智會變得有些與從前不一樣,你見了千萬不要害怕,他有時隻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說一句話,並不是不理你。”

宋禹走後,奚婉清又在吳夜遙身後靜靜地站了片刻,她實在鼓不起勇氣走到那個男人麵前去,對於他,她心中的感覺實在太複雜。當初在顏夕鎮的井台邊,第一次看到他的情景如今還曆曆在目,隻是一切早已經物是人非,他與她之間看上去似乎什麼都還沒有改變,但實際上中間真正相隔的距離隻有兩個人自己心中知道!他和她早已經回不到過去了,不可能再回得去了,哪怕隻是回到最初初遇時那樣彼此安靜的心境。

“咳咳~”忽然起了一陣大風,吳夜遙咳嗽了起來,一邊喊,“宋禹,你去哪兒了?我的大衣呢?!不是這一件,我不是叫你去拿那件衣擺上被靜柔夫人用金線細細地鑲邊的紫貂大衣嗎?”隻低頭看了看披在身上的那件黑色大衣,他便頭也不回地不悅地訓斥,見身後的人還是站著沒動,他忍不住怒道,“你怎麼還不去拿來?你!”

話在此處戛然而止,他回過頭,看清楚身後那個逆光站在夕陽中的女子,晚霞在她臉上鍍上了一層美麗的金邊,看上去那樣美麗,卻也那樣地不真實。

兩個人就那樣靜靜地望著對方,誰也沒有開口說話,終於,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奚婉清莞爾一笑,低聲輕輕道:“起風了,你就先將就著披著這件吧,回頭我再讓宋禹送那件滾了金邊的大衣過來,好不好?”吳夜遙隻是怔怔地看著她,像是恨不得將這個女人望進自己的身體裏,既沒有說好,也沒有說不好,隻是當她為他披衣的手輕輕繞到胸前係衣帶時,他伸手一把抓住了,不顧她掙紮著欲抽走,輕輕撫摸著,良久都沒有開口說話,奚婉清以為他怎麼了,一低頭,竟然發現他不知何時連眼眶都紅了,一時之間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