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夏下午睡了一覺,又洗了個澡,覺得精神大好。姚遠站在門口看她坐在床上專心的擦頭發,沒心沒肺的樣子。
他知道這個女人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的,她多少知道一點,可偏偏在他麵前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也不知道是真的不在意還是想保護什麼人。
如果真是後者這種情況,雖然殘忍,但他覺得他應該讓她再醒醒。
顧夏拿大毛巾把濕頭發包住,有一綹漏網之魚從毛巾裏滑出來貼在脖子上,水珠順著發絲滑下來,涼颼颼的。她還來不得急去擦,就見眼前憑空飛來一個大文件袋,“啪”的砸在床上。
顧夏把腳往回收收,真是好險,差點被砸到。她抬頭怒視始作俑者,可是被盯視的人隻是笑笑,雙手舉這個筆記本電腦過來,把本子往她腿上一放,指著桌麵上一個文檔的圖標,說:“這是回國前你要的東西,都在這了。”
顧夏看著麵前的東西,一陣心悸,她的手指緩緩摸上檔案袋,微麻的牛皮紙磨得人手指疼。這就是她曾經很想知道的真相?百求而不得的真相?
顧夏笑得很勉強,她望著姚遠, “怎麼突然舍得給我了?”
姚遠並不怕她這個模樣,一手支在床頭,微微彎著腰俯在顧夏身邊,他的氣息熱乎乎的,噴在她耳邊,曖昧而纏綿,可惜話卻讓人心沉,一直沉到底,他說,“以前是不舍得看你難過,現在隻要能讓你清醒,我隻能把不忍心憋回肚子裏去。”
顧夏自動把這句話翻譯成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你喜歡我,我就疼你、寵你,怎也都成,你要是變了心,那就不用別人動手,我先親自捅你兩刀痛快痛快。雖然不至於這麼嚴重,他們倆也還上升不到愛的感情高度,但她現在就這個感覺。心寒,一直寒到骨子裏。
顧夏伸手把他推到一旁,指著一旁的沙發,說:“你到那邊坐會,我想先自己看看,你這麼貼著我,我沒辦法集中精神。”
姚遠緩緩直起身子,聽話的走到沙發上坐好。他心裏清楚顧夏現在多半恨死他了,之所以沒叫他遠遠滾開,怕是還有話要問,所以他老實坐好,也不盯著她看,盡量讓她忘記自己的存在。
隻是,看著她把檔案袋打開,他到緊張起來,心裏矛盾的不行,又怕她傷心又怕她看了沒反應。
哎,還是別太傷心吧。
*********************************
顧夏把檔案袋打開,拿出一疊文件。最上麵一份是總體的調查報告,顧夏隨便翻翻,跟她自己找人調查來的差不多。
“被調查人:顧承東
被調查人身份:顧氏國際集團董事長
主要調查內容:顧承東婚姻、子女關係及顧氏股份分配情況
具體情況:
據調查顧承東早年為葉家學徒,後刻苦努力,被葉家大家長看重,招贅為婿,不但將女兒嫁給當時身無分文的他,還在死後把葉家萬貫家財傾囊托付,後顧承東用這筆錢創立顧氏。
顧承東有兩個女人,原配死於五年前,生有一女——顧夏。另外一個女人健在,生有一子——顧予涵。奇怪的是,顧承東原配死後並未將外麵的女人扶正,一直養在外省。
至於顧氏股權分配,顧家占總數的38%,是最大的股東。其中,顧承東占20%,顧承東的妻子占15%,顧夏占3%,這都是按當年葉老爺子的遺囑分配的。但顧承東的妻子臨死前立了一份遺囑,把自己手裏的股份全部轉給了自己的女兒。現在顧承東還是20%,而顧夏手裏則握有18%。
以上為表麵數據,據最近半年的股市交易來看,有人在慢慢收購零散的顧氏股份,大致占顧氏總股份的4.5%左右,具體收購為何人,還沒查出來……”
“你做事到時夠細心,一點痕跡都沒留,很好,”顧夏把文件先放放,抬起頭來問姚遠:“那4.5%的流動股份裏你收夠了多少?”
“3.5%吧,我也算一小股東了。”姚遠笑笑,“你手裏的加我手裏的也不過21.5%,據我所知,第二大股東手裏可握著30%呢?真要鬧翻了,你也坐不上顧氏主席的位置。”他猶疑著提出:“要不我們再找些小股東談談?”
“不用,這些就夠了。”顧夏倒是不在乎,擺擺手又拿起一份文件繼續看。“你居然連親子鑒定都弄得到,我看看,這日期可夠早的。”
“那是,你父親可真多疑,看那日期我估計著是一生下來就去鑒定了,聽說那女人是他的青梅竹馬,感情甚篤……”姚遠諷刺的說。
“這有什麼,他都不能保證自己不變心,一個放那麼遠的年輕女人,他怎麼能放心。”顧夏也勾著嘴角,滿眼不屑。
撿了幾份文件大致看了下,又翻了幾張照片,顧夏撇撇嘴,“就這些?跟我自己叫人查的差不多,沒什麼新鮮的。”
“我就知道你不可能閑著,”姚遠嘟囔著從沙發上起來,走到床邊坐下,撿起一張照片指著問顧夏:“這就是你弟弟?還真挺意氣風發的。”他見顧夏看過來,舉著照片的手揚揚,似笑非笑的說:“我聽說你父親一年前就把他接了過來,還找了朋友照顧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