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夏見不得他這麼跟她玩心眼,他現在這個樣子就像她以往所見的任一個生意人,眼裏帶著算計,把你的心思揣摩的透徹,嘴角勾著笑,把你最想知道的話說一半,勾著你問下一半。她偏不,顧夏轉轉眼睛,“我知道你說的是誰,我在葉卮揚的公司見過他。”她說完見姚遠一愣,不由得笑了,“沒想到吧?怎麼樣,我這個弟弟長得像我嗎?”
姚遠沉下臉,把照片一摔,甩回床上,“像個屁,你長得像你媽,他長得像他媽,沒一樣像的。就是不知道你們倆的腦子是不是長得都像顧承東那個老狐狸。”
“你生什麼氣啊?”姚遠立在床邊,顧夏要仰著臉才能看見他的眼睛,“我還沒生氣呢,你眼睛到瞪得像銅鈴。”
“就是你不生氣我才生氣。”姚遠大喊。
這都什麼跟什麼,顧夏被他吼得一愣,什麼時候姚遠把話說得這麼溜了,生氣不生氣的,說得跟繞口令似的。
姚遠看她的樣子氣的指著她的手指一顫一顫的,“你早知道他背著你幹了什麼你還喜歡他?還給他做飯,還跟他住一起,你……”
“想說我有毛病是不是?”顧夏看他氣得不輕,索性自己把話接過來說完,說到這一點她也很鄙視自己,她早就知道,可就是不願意相信,拖得一日是一日,但有人見不得她裝鴕鳥,非要把她埋進沙子的腦袋扒拉出來。
顧夏歎了口氣,說:“我知道爸爸有別的孩子,三年前就知道。本來我對多一個弟弟這件事並沒有太大反感,我知道我的父母是怎麼結婚的,他們和睦卻沒多少感情,而那個女人是爸爸的青梅竹馬,感情一直很好,如果不是外公的亂點鴛鴦譜,也許爸爸媽媽都會和相愛的人在一起。但經過外公這麼一搞,爸爸舍了戀人娶了媽媽。後來因為去出差又遇見那個女人,幹柴烈火,一時情不自禁就在一起了。爸爸一直把她養在外省,從沒接過來的想法,我想媽媽也知道的,隻要爸爸不太過分,她是可以一直默認的。可是後來發生了變化,大概就是從我結婚的時候開始的吧,媽媽似乎覺查出些什麼,那時她病重,大概怕我有什麼事,便立了遺囑把所有股份都給了我。爸爸對這個很不滿,他不喜歡葉卮揚,因為葉卮揚不是他能控製的人,我嫁了他,就有可能重複我母親的曆史,顧氏變葉氏……”
“等等,我沒聽懂,”姚遠情緒已經平靜了,他微微皺著濃眉,問:“你為什麼非要嫁給葉卮揚啊?我查過他的身家……你別這麼看我,他是我情敵,我能不查嗎?我發現你們家這兩代可真像,葉卮揚和你爸爸都有心上人,你們母女卻偏偏擠走人家心上人,硬是嫁給人家。你母親也就算了,被父親所迫,可你呢?我知道葉家那個時侯正值破產,葉卮揚肯娶你,一定是你使了什麼手段。”
姚遠一副你肯定有陰謀,看我多了解你的樣子,把顧夏氣的牙癢癢,她恨恨道:“是啊,我逼他的。我給他錢保住公司,代價就是要他馬上娶我。”
“你也看到你父母的婚姻了,你還這麼來?”姚遠好奇了。
“我也是被逼的啊,”顧夏有點沮喪的耷拉著頭,“我媽媽的股份不是那麼好拿的,她一輩子都很溫順,偏偏臨了把我外公那套學了來,她要我嫁給葉卮揚,然後才肯把股份轉給我。”
“為什麼?”
顧夏仰頭看著天花板,“我媽年輕的時候喜歡葉卮揚的爸爸。”
“噗……”姚遠本來在喝水,聽她這麼一說,一口水都噴了出來,這事怎麼這麼巧呢?“你媽媽沒嫁成,所以要你嫁?”
“恩,”顧夏點下頭,“媽媽年輕時和葉伯伯是戀人,可外公覺得葉伯伯是是世家二世祖,沒什麼大能耐,所以不同意,寧可把媽媽嫁給一個什麼都沒有的窮小子。”
“你外公倒是有眼光,葉家沒幾年果然敗了。”姚遠也點點頭,然後突然想起一件事,他眉毛一挑,“你就沒查查葉卮揚?”
“沒有。我知道你是說顧予涵的事,可我沒想查。” 顧夏搖搖頭。
“怎麼?怕查了傷心嗎?”
“傷心?”顧夏甩甩頭,覺得好笑,“三年前我知道爸爸的打算把顧氏交給自己兒子的時候真傷心的跟什麼似的,可我不也過來了?我這心從那個時候碎了就一直碎著呢,七零八落的,還能怎麼傷?”
“從我在他公司看到顧予涵的時候起,我就知道他跟爸爸必然有關係,可他不是個壞人。”顧夏接過姚遠遞過來的水杯,喝了一口繼續道:“我相信人的秉性,他雖然生意做得不錯,可沒做奸商的潛質,我認識他的時候,他就一根筋,能壞到哪?所以跟他在一起我很放心,也很輕鬆。”
“就因為他玩不過你?你確定?”姚遠走過來拍拍她微紅的臉蛋,輕輕說:“那好吧,我們打個賭,反正我的電話已經打出去了,就看看他和你爸爸誰會有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