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C招了一輛出租車過來,她先把淺淺抱到車上安頓好,轉身叫顧夏的時候卻發現她已經跌坐在地上癱軟成一團了,她想這女人倒是夠奇怪的,救人的時候那麼英勇,現在沒事了卻像受了驚嚇似的。她感激的笑笑,上前硬把顧夏拖起來扶進車裏安頓好,隨後自己也上了車,三人直奔醫院。
葉卮揚趕到醫院的時候被告知MAC帶淺淺去做CT了,他守在醫院的走廊裏,靠著牆壁點燃一支煙。他吸了一口煙,突然看見牆壁上有禁煙的符號,他楞了一下,隨即走到走廊的勁頭把煙熄滅扔進了垃圾箱。等他再次回身的時候,他看見顧夏正從一個科室裏走出來。她的胳膊上纏著厚厚的繃帶,然後在用一根繃帶繞過脖子在胸前把胳膊固定。
“這是怎麼回事?”葉卮揚大步走過去問。
顧夏抬頭看了他一眼卻不做聲,低下頭訕訕的。葉卮揚沒好氣的瞪了她頭頂一眼,隨後望著一旁的大夫,希望得到一個合理的解釋。
那大夫看看兩人間的暗流湧動,笑笑,說:“胳膊沒什麼事,隻是這幾天主意別沾水,別亂動,過幾天來複診就行了。”
大夫顯然把他們當做兩口子了,看見病人家屬來了,也不多說把葉卮揚抓到屋裏又講了一遍注意事項,直到葉卮揚皺著眉複述一遍沒什麼錯後,這才把他放了。
大夫年紀輕輕,可做事卻像個老頭子,葉卮揚站在緊閉著大門的科室門口,抓著被他塞到手裏的病例,隻覺得莫名其妙。
顧夏安安靜靜的坐在走廊裏等著他,也可能不是在等他,因為她看起來目光沒有焦距,在想事情。葉卮揚慢悠悠走過去,把病例遞到她麵前,說:“怎麼弄的?”
顧夏笑笑,用另一隻完好無損的手接過病例。葉卮揚在一旁看了幾秒,最後還是一把搶過病例和她手裏怎麼也打不開的包,他坐在她身邊,把病例放好,別別扭扭的問:“他人呢?你都這樣了他怎麼也不來看看?他不對你挺好的嘛……”
“他回法國了,”顧夏打斷她的話,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聲音透著寂寥,她說:“他不在。”
是,他不在,他若是在,怎麼放她一個人在這。
葉卮揚警告自己不要在同情心泛濫,他摸摸手裏的包,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包遞還給她,他突然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來醫院,他試探著問:“淺淺……我是說淺淺在這,一會可能就會出來……你要不要見見她?”
顧夏聽他艱難的把這句說完,她鼻子一陣陣的發酸,最後她搖搖頭,“不了,以後有機會的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醫院有了一定的年頭,走廊裏光線並不明媚,葉卮揚就坐在大片陰影裏,看著那個單薄的身影一點一點走出自己的視線。
那種感覺並不好受,就跟當年爸爸媽媽因為破產自殺拋下自己的時候差不多,胸口悶悶的,卻也隻能這麼挺著。他並不想譴責又給他這種感覺的顧夏,因為她看起來似乎也並不好過。他想過了這麼久他可以了解一點她在想什麼,如果這個結果是她想要的,那麼他能做的便隻有成全。
“卮揚,你來了。”MAC抱著淺淺走出來,她四下張望了一下卻不見要找的人,“怎麼不見了?卮揚,你有沒有見過一位小姐?”
葉卮揚把熟睡的女孩接過來抱著,小聲問MAC,“什麼小姐?”
“一位小姐,是她救的淺淺,聽醫生說胳膊傷的挺厲害的。我剛才隻顧著陪淺淺了也沒顧上她,這下她走了,我們這還沒道謝呢……”
“誰?你說誰?”葉卮揚隻覺得腦袋嗡嗡的響,胳膊傷的很厲害,難道救了淺淺的是……她?他猛地轉過身走向最近的窗戶,可四下觀望,哪裏還有顧夏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