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確定有東西無疑,卻不知是不是比鬼更可怕。盡管老樸通過照片,判斷出屋子裏有鬼。李炳光更相信眼見為實,俗話說,人比鬼更可怕。李炳光更擔心的是,樓下有個他從來沒見過的東西。
他的恐懼源於此,大部分人的恐懼均來自於未知。他告訴自己不能打退堂鼓,既然決定要下去了,就一定要下去。老樸交代下的事,必須完成。不管麵對什麼,害怕的個性,已經讓他工作中的前十年,什麼都得不到。
李炳光壯了壯膽,告誡自己必須到樓下看個究竟。他光腳踩在瓷磚上,感到一股冰涼感,小時候經常做這事。光腳走路有個好處,腳下一點聲音都沒有。若是踮起腳,用前腳掌走路,聲音會更小,腳步聲幾近沒有的狀態。
李炳光有些得意,都是小時候的經曆。他采用這樣的方式,走到樓梯拐角處。他探出頭,望了一眼二樓的走廊。走廊上隻有黑暗,空氣像死了一樣。走廊在等他,李炳光心想。借著陽台玻璃門透過的月光,二樓的視野要比三樓好一些。
他來到走廊上,看到主臥室的門縫下,發出綠色的幽光。光線的色彩,和先生墳裏麵看到的差不多,和公園樹上的綠色燈光一樣。李炳光貓著腰走過去,生怕弄出一些聲響。
走過臥室,來到陽台玻璃門邊,身後的房間裏,傳出一陣悲鳴聲,聲音很大,像有人在哭,又像在歎氣。李炳光轉過身,盯著房門。他看見門邊有光漏出,原來主臥室的門,是虛掩狀態!!!
有一道拳頭般大小的縫隙,房裏被綠色的光所覆蓋,陰森無比。他能看到的,隻有這些畫麵。裏麵是鬼是人,李炳光的主觀意識上,已經被表麵上的東西,判斷出來裏麵是非人類。綠色的光,恐怖的悲鳴聲,還有樓上散發著南洋香的房間,這些東西加在一塊,絕非是普通人去做的事情。
李炳光正尋思,如何一睹主臥室的真容。這時,主臥室裏傳出摩挲聲,有東西在摩擦地麵,且越來越近,有人要出來!李炳光退開幾步,轉過身,尋找躲藏的地方,卻發現走廊裏,沒有藏身之處。
他眼角的餘光,看見陽台外大片的空地,他必須逃到陽台。李炳光拉著玻璃門,可是,門上鎖了。真該死的!李炳光心中咒罵,他費勁地拉了幾次,門巋然不動,隻是象征性的發出一些聲音,像在抗議李炳光暴力拉扯。
門仍舊沒能打開,摩挲聲越來越大,就像那人來到身後。李炳光額頭冒汗,他轉過身,隻見一道黑影站在主臥室門口。
天啊!一股寒意鑽進李炳光的體內,不禁哆嗦起來。是陳叔的老婆,陳夫人!她穿著一套寬鬆睡衣,腳上沒有穿鞋。反而套著兩個袋子,袋子鼓鼓的,李炳光確定摩挲聲,就是袋子發出來的。由於光線太弱,李炳光看不清楚她的麵容,但可以肯定,她沒有看見他。
陳夫人平視前方,頭一動不動。她走路很慢,一步一步,很有節奏的走向樓梯。她八成是中邪了,李炳光心想。隨著摩挲聲逐漸遠去,陳夫人上到三樓。用腳都能想出來,她一定是到三樓的房間裏去,具體是做什麼,李炳光就不知道了。
但機會來了,主臥室裏麵沒人。李炳光動作迅速,像隻老鼠來到主臥室門邊。他看到臥室裏的大床床頭,兩邊各放一顆石頭,原來是石頭發出的幽光。會不會跟先生墳裏麵的一樣,李炳光心想。床上放著一張棉被,走進房間,溫度低得可怕,像開了冷氣。
李炳光發現,房裏麵並沒有空調。這時,李炳光的右肩很冷,像有人把手放在上麵,他看了一眼身後,卻什麼都沒有。是心理暗示,他提醒自己。往裏走幾步,窗口已經拉上黑色的大窗簾,像一個黑色的無底洞口,正對著他。
床的對麵,有一塊大鏡子,正對著床鋪。鏡子很大,李炳光看著鏡子,可以看到床和床頭櫃,每一樣物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