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禛瞥向祁襄,微微揚起一抹笑意,她讓青淺在雲錦惜旁邊守著,以防再出事端。然後與祁襄一起進了玉竹院暗閣。
楚禛頭一回知道原來祁襄房裏還有個暗閣,進去是階梯通到一個地下室,裏麵吃穿用度一應俱全,看起來,似乎是避禍的地方。楚禛一直都知道祁襄是一個不容小覷的人,卻不想原來他城府這麼深。
那婢子被青淺將手腳都綁了起來,嘴裏塞著布,防止她自殺。
那婢子此時抬眼看向楚禛的目光裏毅然,絕決,沒有分毫恐懼與害怕,竟還有一絲鄙夷,楚禛剛將布扯了,她便向楚禛啐了一口唾沫。
楚禛手一揮,那唾沫星子還未沾到她身上就已經轉了方向,隻見她慢條斯理在旁邊太師椅上坐下,目光淡淡地打過去,打量著那丫頭,臉蛋還算俊俏,早前楚禛到進祁襄房間時就注意到她虎口有繭,若不是長期使用兵刃形成的,便是做粗活形成的。
再者,她之所以會大膽前去明峪院,不過就是想將祁襄的目光轉到明峪院,枉自祁楷一直以來屁顛屁顛地跟在世子身後,原不過隻是別人手裏的一枚棋,或許連棋都稱不手。
“是誰派你來的?”祁襄陰沉著眸子,瞥也不瞥那個婢子,隻冷聲問道。
“你便是殺了我,我也決不出賣主子。”那婢子一副毅然就死的態度。
楚禛卻不緊不慢地輕笑一聲,說道:“我們也沒打算從你嘴裏問出點什麼來,因為不管你說不說,結果都一樣。你不怕死,一心想護著的人,可知有多少人都恨不得他死。”
那婢子黯然沉默,楚禛說得沒錯,祁夏的世子身份及地位給了他無限榮耀,卻也將他推到風口浪尖,便是那最懦弱無能的三公子背地裏也恨極了他。
楚禛又繼續說道:“現在且有一辦法,既可保住你要保護的人,也能將那有謀害你心頭人除之,但你卻必死,要不要做隨你自己。”
婢子垂下眼皮,微抿著唇,沉默了一會兒,像是做了重大決定,抬起眸子來,定定地看看楚禛,“你要我怎麼做?”
“等會兒你讓高護院將你當作刺客抓住,去指認那個對你主子威脅最大的那個人。”楚禛沉聲說道。她之所以沒點名道姓,因為她也不知道這婢子是祁夏的人還是祁舟書的人,但不管是其中哪一個,都將拔掉祁襄最大的絆腳石。
祁襄從懷裏拿出一個藥瓶,倒出一粒黑褐色的藥丸塞進那婢子嘴裏,藥丸入口即化,“一個時辰之後,毒性就會滲透到心髒,你隻有一個時辰的時間。”
楚禛看著祁襄的舉動,此時才恍然明白,原來當初為何她已是必死無疑,趙單還要在箭上抹毒,原來要萬無一失,就必須算無遺策啊!突然楚禛覺得不那麼悲傷了,心也沒那麼痛了,她想,為了那麼一個人,不值得讓自己的心這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