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青被軍官帶到了城郊的軍營,進了一頂營帳,隻見一名三十歲左右的大漢正在獨自喝酒,於是軍官便向鄧青引見。
原來這名大漢是個百夫長,名叫雷萬軍,身高兩米有二,全身肌膚呈古銅色,那肌肉如盤根般條條虯起,遠遠看上去整個人就像是一座沉重的鐵塔,而且他說話的聲音洪亮無比,陣陣轟擊耳膜,仿佛正在放鞭炮一般,因此在北部軍團中被人稱為雷大炮。
雷萬軍原本是個千夫長,但因為性格魯莽,犯了軍規,剛剛又被貶為百夫長。不過他是個直爽性子,犯錯認罰一點都不含糊,是條硬梆梆的漢子。
“來,鄧青,這位是雷萬軍,現在的軍職是百夫長,以後他就是你的上司了。”軍官把鄧青引薦給雷萬軍認識。
“雷大炮,這是元帥安排給你的部下,你就安排個伍長的職位給他吧。”軍官向雷萬軍說道。
雷萬軍看了鄧青一眼,眉頭不禁微微蹙起,不屑一顧地問道:“元帥搞什麼鬼啊?派這種細胳膊細腿的書生來我這幹嘛?去去去,讓他換一個過來,這種貨色我可不要!”
看,這雷萬軍就是這樣的大老粗,連朗月元帥的麵子都不給。
軍官急了,罵道:“這是元帥大人直接下達的命令,你竟然還敢挑肥揀瘦?看來上一回貶你做百夫長還是罰得稍輕了點,要不我去稟告元帥,貶你做個伍長怎樣?”
這軍官是朗月元帥身邊的副官,雷萬軍不敢得罪,慌忙搖頭道:“那就留下好了,留下好了,反正我這裏正缺人手,你就趕緊回去向元帥複命吧。”
軍官道:“那我就把他交給你了。”
雷萬軍巴不得他趕快走,於是滿口答應,把軍官送出營帳,回頭又看了鄧青一眼,這才撇了撇嘴嘟嚷道:“這種乳臭未幹的小子,能幹什麼?”
鄧青也看著雷萬軍,覺得這大塊頭可真是有趣,不僅說話像雷轟一樣,那性格可真是夠直線條的。鄧青最喜歡結交的就是這種直線條的漢子,說話從來不會掖著藏著,有什麼就說什麼,如果彼此能成為朋友,那將會是那種以命相托的夥伴。
鄧青不說話,想看看雷萬軍能把自己怎樣編排。他掃視了營帳四周,發現確實簡陋得很,地上隨意鋪了一張墊子就當作是床了。床邊放著盾牌短劍和盔甲,還有一把長戟,床前有張矮桌,上麵放著一壇酒和一個海口碗。那酒似乎很烈,遠遠的就能聞到一股嗆鼻的酒味。
雷萬軍在營帳中坐下,有點悶悶不樂,也不招呼鄧青坐下,抓起酒壇給自己滿滿倒了一碗酒,竟然就自顧自地喝了起來,完全沒有要招呼鄧青的意思。
鄧青一看,樂了。趁著雷萬軍又倒了一碗酒,正咕嘟咕嘟暢飲的時候,他伸手一撈,把整壇酒撈到了手上。
雷萬軍哪裏會料到這新來的伍長竟然膽大包天,敢當著自己的麵搶自己的酒壇,頓時氣得眼珠滾圓,一不小心喉嚨被烈酒嗆到,引起一陣強烈的咳嗽,那樣子真的是狼狽不堪,一時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鄧青沒有理會雷萬軍的窘態,用單手一稱,知道這酒壇之中大約還有十斤烈酒,於是雙手托起酒壇,以口對口,咕嘟咕嘟的就是一頓豪飲。
雷萬軍此時已止住了咳嗽,看見鄧青拿著酒壇就是一通牛飲,心中的怒氣反而消去了不少,於是也不出聲阻止,就這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鄧青,看著他如長鯨吸水般,不停地把酒壇中的烈酒灌進嘴裏。
鄧青在人間原本是滴酒不沾的,但自從附身在聶無痕身上之後,反而學會了喝酒。因為那個胖子羅格,隔三差兩的就會拉鄧青去瘋飲一回,每次不喝個二三十斤烈酒就不罷休,因此現在鄧青的酒量卻是驚人,這十斤烈酒下肚也隻是小意思罷了。
雷萬軍看著鄧青一口氣飲盡十斤烈酒,臉上的神色不怒反喜,拍手讚歎道:“好酒量,好酒量!真是看不出來呀,你這個家夥還是個會飲酒的漢子!”
雷萬軍為人豪爽,平常最喜結交那些能大碗喝酒,大塊吃肉的熱血男兒,此時見鄧青的酒量驚人,於是對鄧青的態度也發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
鄧青隨手放下了空酒壇,微笑道:“雷大人,屬下一時起了酒興,冒犯了大人,敬請大人責罰。”
雷萬軍哈哈一笑,站起來拍了拍鄧青的肩膀,笑道:“不打緊,不打緊,不就是一壇酒嘛,喝了就喝了,隻要喝得痛快就行。對了,以後不要叫我雷大人,聽起來不知有多別扭,還不如叫我雷大哥,或者雷大炮好了。”
鄧青見他如此豪爽,更樂了:“這姓雷的果然是條漢子,說話時聲如雷鳴,雷大炮這個外號倒也起得恰到好處。不過他現在軍階要比我高一頭,叫他雷大炮似有不妥,還是叫雷大哥算了,反正他年紀也比我大,這個大哥叫得也不冤。”
於是鄧青應道:“是的,那我也不客氣了,雷大哥。”
雷萬軍見鄧青知情識趣,很好說話,於是又哈哈大笑道:“鄧兄弟,不瞞你說,我平常最喜歡結交的就是像你這種爽快的男兒,不過這軍營裏大部分都是些癟三,喝酒時總是喜歡小碗小碗地上,喝得一點都不痛快。今日既然你我有緣相識,那不如來個一醉方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