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四方麵軍最年輕有為的軍級指揮員”(2 / 3)

陳海鬆笑著走進圈內,稍稍擺擺姿勢,潤潤嗓子,便唱了起來:

八月桂花遍地開,

鮮紅的旗幟豎呀豎起來,

張燈又結彩呀哈,

張燈又結彩呀哈,

光輝燦爛創造新世界。

……

陳海鬆唱的是發源於鄂豫皖革命根據地,一支人人喜愛的民歌。隨著這歌聲,紅軍戰士仿佛又回到了烽火彌漫的老根據地,聞到了馥鬱醉人的桂花清香。此時,朝陽把最初的一抹霞光照射到陳海鬆的臉上,他的眼睛裏放射出明亮的光輝,而戰士們的眼睛裏也閃耀著歡樂的光芒。

緊接陳政委,幾個小夥子邊唱邊舞,表演了川陝時期萬源保衛戰創作的《大刀歌》:

萬源保衛戰,

作戰要勇敢;

子彈消滅敵人算不得好漢,

衝上去,用刀砍!

……

紅九軍到幹柴窪不久,尾隨而來的敵騎兵便像惡犬一樣緊緊地咬住了他們。紅九軍外圍據點無法以少量兵力頂住敵人的集群衝鋒,警戒部隊退入主陣地。

馬元海站在緊靠幹柴窪東麵的山頭上,手拿旗幟,指揮所屬部隊和民團從東南北三麵包圍幹柴窪。朱紹良派出戰鬥機三架助戰,並投下一份情報說:“幹柴窪東北角係紅軍主力。”馬元海遂糾合人馬,主攻東北。頓時,煙塵衝天,山川變色,但紅軍主陣地始終屹立不動。馬元海望著遍野陳屍,明白了騎五師慘敗的真正原因。

“總指揮,弟兄們傷亡太大,是不是下令停止進攻,稍事休整?”一個參謀趨近,小心翼翼地建議。

“不行!”馬元海鬆弛而浮腫的眼皮下,兩個幹枯的黃色瞳子,乜斜著立正站著的參謀,幹脆地拒絕道。他很清楚,對麵的紅軍,處境要比自己艱難得多,他必須一鼓作氣,拿下幹柴窪。至於傷亡,各縣的民團、壯丁源源不絕,取之不盡,可以隨時隨地得到補充。他眯著雙眼,幹咳了兩聲,轉過身用手指著一圈傳令兵,大聲吼道:“火速通知各部,不惜一切代價,必須在天黑前拿下幹柴窪!”

一時間,敵人步騎輪番衝鋒,不講章法,不顧死傷。遍野堆摞的死屍成為臨時工事,人屍工事蝸行龜移,一尺尺、一丈丈,逐漸推進到離紅軍陣地隻有幾十米的地帶。

紅九軍前沿陣地被突破。陳海鬆所在的一方大院,正麵暴露在敵人的火力前。險情突至,陳海鬆將目光射向牆外,馬家兵的麵孔都看得清清楚楚了,端著步槍的,提著短槍的,揮舞著馬刀的……

“政委,我帶些人反擊一下!”一個白細皮膚、身材瘦長的幹部走到陳海鬆麵前。他是軍部一科(作戰科)科長劉培基。劉培基隨董振堂參加過寧都起義,原在五軍,後調至九軍二十七師任參謀長,二過草地時調任軍部一科科長。他軍事內行,對參謀業務相當精通,因奇策屢出,被軍部的同事們譽為“活諸葛”。

聽說要向敵人反擊,又有許多幹部和戰士挺身而出。數十人肅立在陳海鬆四周。稚氣的、成熟的、俊秀的、粗獷的、溫順的、暴躁的……紅五星下的不同臉龐露出同一種麵容:和敵人幹。一雙雙堅定的目光沒有驚慌、沒有疑慮、沒有畏縮,隻有噴射著憤怒的火焰。陳海鬆屹立在大家麵前,他那線條粗獷、棱角分明的臉龐上,有一種震懾的威嚴、沉著、穩定。

突然,劉培基向陳海鬆搖搖手,側耳傾聽著什麼,接著躡手躡腳地走到了牆邊。陳海鬆也聽到了動靜:一陣雜亂而又輕微的跑步聲由遠而近。“快!”這是牆外人的聲音。隨即,一個人躍上牆頭,飛身跳向院中。